直到白如晦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姜溯这才从电子垃圾堆下冒出了头。
虽然骗了这个傻乐的小白,但她心里一点愧疚感也没有——她不敢赌自己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为什么只有她能看见朱素,又为什么她从登仙阶上醒来后就失控近乎癫狂。
早就习惯了,如果是什么好事,怎么可能掉到她头上。
姜溯叹了口气,杵着钢筋往人最少的方向慢慢走去。荒漠的风干燥炽热,吹过沙尘,将她的足迹掩去。
她现在的目标很简单,找一个人迹罕至点的地方,闭个关把自己的修为提上来。但看看眼前一望无际的荒漠,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妄想。
“叮铃——”
沙子热的烫脚,空气扭曲着远处的景物。入眼全是一片单调的枯褐色,一棵树木也无,时不时还有几股风卷着黄沙高高扬起又飘落地面,撒了她满头满脸。
“叮铃——”
姜溯垂着头,杵着钢筋慢吞吞地往前挪着。她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但直觉却一直催促着她往前走去。
红日渐渐沉入沙漠边缘,一股凉风不知从何处吹拂过来。
带着清脆的摇铃声。
“叮铃——”铃铛声传的极远。
姜溯的脚步缓缓停下,终于看见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个废弃的小镇边缘,黄沙被两侧的围墙束成一条窄小的道路,她就在这条小巷中麻木地往前行着。
等等,她为什么要往前走来着?
姜溯霍然抬头,看到了围墙上坐着的红衣少年。
“修士?”那少年手上拿着一对红绳穿起的银质铃铛,一身精致的红色锦衣,右眼下还有一枚细小的泪痣,脸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怎么是个修士?”
又来一个?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溯缓缓吐气,露出了微笑:“您好,请问您是?”
红衣少年嫌弃地打量了下衣衫褴褛的姜溯:“朱素。”
嗯?
姜溯眨了眨眼:“朱素?”
红衣少年掂了掂手上的银质铃铛,一撩衣摆,露出了一腰带缀着的细小铜铃,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你不知道朱素?”
她刚宰了两个朱素。姜溯学着白如晦的样子傻乐了一下。
“就是朱素门,我是朱素门的人。”少年捏着鼻子绕着姜溯转了一圈:“真奇怪,我总觉得你身上有师姐的味道。”
姜溯傻乐:“什么师姐。”
红衣少年挠了挠头,比划了一下:“她比我高一点,穿着白衣服,眉心是桃花花钿。”
“……”姜溯沉默了一下,表情诚恳:“没见过呢。”
红衣少年秀气的鼻子皱了一下:“可你身上有师姐的味道。”
那当然有了,毕竟她不仅捅了美人三剑,还被美人刺了一剑。姜溯表情诚挚:“可能是我路过了她的位置?”
红衣少年格外的好糊弄,手指轻轻点着铃铛,若有所思:“倒也是,师姐去的方向正是你过来的方向,保不齐你们路上遇到过。”
姜溯做恍然大悟状:“啊,说来我路上遇到过一个面容和善的女子。”
“那就是师姐没错了。”红衣少年笑了起来,反倒提点起了姜溯:“你也是,怎么听着摄魂铃就走过来了。倘若路上遇到个妖兽岂不是死路一条?你家的长辈没告诉你外出时要…”他的眼睛一眯:“你是无门无派的修士?”
原来那个铃铛是叫摄魂铃。
听这朱素的意思是,他摇铃铛本意是为了骗妖兽过来,也就是骗白如晦裴玉那群人?
而他又对无门无派这件事有着奇怪的重视度…姜溯心思如电转,掂量起自己能不能一招解决这个红衣朱素。
算了,还是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吧。
少年手上拈着银质铃铛,腰间铜铃轻晃,飘飘摇摇,像只红蝴蝶一样落在了姜溯的面前:“你是谁?”
姜溯抬头:“修仙之人致力于斩妖除魔。”
红衣少年一愣,点了点头。
姜溯继续:“所以是不是散修又如何呢,大家都是为了同样的目标。”
红衣少年眨了眨眼,迷迷糊糊也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没错。”
姜溯:“你师姐那么和善的人,一定教过你要与人为善对不对。”
看着红衣少年又点了点头,她压下心中欺骗傻子的愧疚,理直气壮:“我是不是人?”
红衣少年思索:“你是人,我应该与你和善?”
他一锤手心,随即又沮丧下来:“可我师尊说了……”他的高马尾无风自动,在他脑后长牙舞爪:“不能相信没有门派的修士……他们都是在骗人。”
隐秘的压迫感丝毫不亚于刚才被捶成黑泥的白衣朱素,姜溯心中一紧:“我有门派,我师尊叫兰从。”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