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无论宴燃如何对她横眉冷对,她都没有感觉讨厌宴燃,反而是宴燃对她有种莫名致命的吸引力。
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对他好,总是可怜他同情他的遭遇,给了他许许多多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即使他一直冷着脸对自己,她也是觉得是不是自己做得还不够。
其实一开始,她就认出来了宴燃是当初自己在风雪中救下来的那个少年。
之所以她没有想过和他相认,是因为她觉得既然那个少年已经忘了她,就没必要再提这件事了,不然显得自己就像是在挟恩图报。
她连少年已经忘了她都不在乎。
如今,却因为发现宴燃喜欢她家小师妹,她有点讨厌他了。
谢挽月坐在桌案旁,安安静静地等着宴燃回来。
日影渐移,藤萝花瓣顺着小小的轩窗飘进屋内。
谢挽月等得昏昏欲睡,佩剑支颐着莹白的下颌,上下眼皮已然在打架,眼见要栽倒在桌案上时,她一个激灵,兀地清醒过来。
“宴燃师弟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她望着外面大亮的天光,嘟囔着,杏眼惺忪,“往日里似乎浇水不需要浇那么久啊?”
谢挽月推开竹门走出去,穿过一层一层藤萝蜿蜒攀升的枝蔓,朝着紫云峰的药圃走去。
裴星摇隐匿着身形紧随其后。
药圃外,灵水已然洒了一地,宴燃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胸口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剧烈的疼痛让他死死地咬着牙,漆黑的眼中满是偏执的怨恨,嘴唇被鲜血染红艳丽至极。
旁边几个嚣张的弟子看着他,嗤笑道:“就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师妹是你能喜欢的吗?裴师弟让我警告你,你自己离小师妹远点,否则,他要你在云霄宗生不如死!”
裴师弟?裴忆岚?还是其他裴家弟子?
裴星摇在暗处思索着,心里却是因为宴燃的惨状感到愉悦。
“云霄宗内不允许霸凌弟子,你们在做什么!”谢挽月看着这一片狼藉和浑身是血的宴燃,赶忙跑上前去,出面阻止。
璇玑剑破空而出,剑刃冰冷,蓝白色的裙袂翻飞着,谢挽月的眸光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此刻,她身上所有的锋芒毕露。
宴燃猛地吐出来一口血,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努力忽略身体剧烈的痛苦,咬着牙倔强地问道:“至少让我死个明白,你们说的裴师弟是谁?”
其中几个嚣张的弟子见来者竟然是谢挽月,眸中掠过一丝心虚,气势瞬间弱下去了三分。
只是为首的弟子并不怕谢挽月,他冷笑一声,说道:“挽月师妹,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管好吧?不知情的人敬你畏你,但是师兄我还是知道些内情的,渡雪剑尊都没把你当回事,你何必跳出来自取其辱呢?”
“这件事是裴忆岚师弟拜托我们做的。今晨裴忆岚师弟看到小师妹往紫云峰来了,还和这个家伙见过面,后来裴忆岚师弟打听了一下他,没想到他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喜欢我们小师妹。”
“你应该知道裴忆岚师弟在云霄宗的地位也不低,有小师妹护着他,你以为裴忆岚师弟会在乎云霄宗的规矩吗?况且,难道挽月师妹,你就一点不想给他点教训吗?他每次都因为小师妹对你横眉冷对,难道你就一点不心怀怨怼吗?”
裴星摇暗暗咂摸着这些话,从里面品出来两个信息——
一是裴忆岚应该是在暗暗监视她的行踪。
二是裴忆岚竟然打着她的旗号狐假虎威。
谢挽月清亮的杏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她举起剑,义正言辞道:“我和他就算有什么恩怨,也只会上登仙台解决,而不是像你们这般做出偷鸡摸狗的行径,私下械斗。”
“挽月师妹这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还想不清楚其中的关键吗?因为这件事情沾了小师妹,所以你有理也会变得没理,就算你找尊上亲自处理这件事,他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谢千机偏爱裴星摇这件事在整个云霄宗众所周知。
为首的弟子望向谢挽月的目光满是轻蔑。
所谓的渡雪剑尊的亲传弟子,在知道内情的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谢挽月只是小师妹的替身罢了。
闻言,谢挽月抿着唇,眼中毫无阴霾,只是一脸坚定地将宴燃护在身后。
这种话已经伤害不到她了。
曾经她听到这样的话,还会感到难过——难过于自己只是小师妹的替身,难过于自己在师尊心中毫无地位,难过于自己无论做多少努力都只是活在小师妹的阴影之下。
只是,渐渐地,在接触了小师妹之后,她才明白,小师妹值得这么多人对她好。
她是所有人心中那颗可望而不可即的摇光星。
她慢慢明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小师妹带来的,没有小师妹师尊根本不可能下凡间收她为徒,她可能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