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机眸光微沉,轻轻将她床上的银红色软烟罗纱帐放下来,虽然知晓她应该不会偷看,礼节上的男女之防还是应该做好。
他在她房内取心头血,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旖旎的想法,而是因为这心头血取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必须送到她的体内,否则便会失效。
他取下玉佩放在一旁,解开腰间绣着蔚蓝祥云的锦带,将雪白的衣襟敞开,露出宽阔厚实的胸膛和劲瘦白皙的腰身。
冷白如玉的指尖点在自己的心口处,灵气汇集包裹着一滴心头血,将殷红的心头血从心口处带出来。
与此同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渡劫期后期的修为正在下跌,即将跌落至大乘,经脉内的灵气顿时枯竭,力量渐渐消失。
一瞬间变得虚弱,脸色煞白如雪。
他的唇齿间不由得溢出一声隐忍痛苦的闷哼声。
低哑的声音,像是羽毛一般撩过裴星摇的心间。
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共情。
她经历过这种感觉,她知道一瞬间体内所有元气都失去的痛苦。
经脉会萎缩干涸,那种感觉可能就像凡人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濒临死亡的感觉,虚弱到了极致奄奄一息。
裴星摇静静地闭着眼,没有睁开。
忽然,她感觉一个冰冷的指尖点在了她的眉心处,她的眉心处微微疼了一下,然后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通过眉心处蔓延至全身。
她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知晓这是谢千机通过她的眉心将他的心头血送入自己的体内。
渐渐地,她白皙如雪的额间处浮现出一个朱砂色的花钿,艳丽如血,盖过之前画的梅花妆,是玉兰形。给裴星摇本就秾丽的容貌,再添了几分妖冶和宛如神妃仙子的圣洁。
体内的痛苦正在慢慢消散,虚弱到弱不胜衣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灵气充盈着经脉,浑身充沛着力量的感觉。
一想到自己走路终于不三步一喘、弱柳扶风了,她少有的发自内心地感觉高兴,喜上眉梢,便有些激动地睁开眼。
结果,她忽略了某人整理衣衫也需要时间——
入眼便是谢千机劲瘦冷白的腰身,目光掠过他的胸膛,再往上看去他颀长白皙的脖颈,和一张面无血色煞白如纸的一张脸,宛如美玉一般,却充满了隐忍至极的脆弱感。
四目相对。
她对上谢千机浅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的幽深瞳孔,脸上愉悦的表情一瞬间僵住。
因为尴尬,她脸上慢慢的升腾起来了一股羞恼的热意,脸上绯红晕染宛若云霞般瑰丽。
“呃——师尊,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她朝着他尴尬地眨了眨眼,磕磕绊绊道。
谢千机挪开视线,羽睫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语气依旧是那么毫无波澜,带了几分无奈道:“瑶瑶,闭眼,男女有别。”
声音沙哑,尾音压抑着痛苦的颤抖,甚至带了几分说不出的诱惑。
裴星摇神色讪讪,半是尴尬半是乖巧地阖上了眼眸,手指无措地攥着身下温暖的被褥。
看见她乖乖闭眼,谢千机薄唇紧抿,眸光晦暗至极。
刚刚对上裴星摇那双干净纯澈到毫无绮念的桃花眼的时候,他听到了心底那宛如心魔的声音又在作祟,天知道他当时多想让这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染上欲念,想将她就此摁在床上将她拆之入腹。
但是他不能。
他和裴星摇之间隔着太多的阻碍,裴家他迈不过去,妖族他也迈不过去。
况且,她也丝毫不喜欢他。
方才的场景那么尴尬,他也没在她那双眼里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欲念。
哪怕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踏遍刀山火海走出那九十九步,他也知道,裴星摇不会向他走出那最后一步。
他垂眸自嘲地笑了下——
明明衣衫不整的是自己,最后欲念缠身的还是自己。
身体已然虚弱到了极致,他指尖轻颤,一件一件将衣衫穿得一丝不苟,才淡淡地说道:“瑶瑶,睁眼吧。”
裴星摇尴尬地睁开眼,看着他煞白如纸的脸色,脑海里浮现出曾经虚弱的自己,连忙下床,把他扶到自己床上坐着,自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凝视着他苍白的脸。
谢千机坐在她的床上,鼻尖全然萦绕着她身上那股草木药香,他眸光闪烁了下,片刻后,轻轻地将冷白的下颌轻轻搭在她的纤巧的肩上。
裴星摇身体僵了一下,瘦弱的脊背绷紧成一根笔直的线,眼中掠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末了还是没有选择挪开身体。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男人离她这么近,因为上一世的遭遇,其实她现在是非常厌恶男人的,厌恶到对男女□□的态度有些变态的地步。
之前她暂时没有去魔界的计划,不过既然她现在都能修炼了,那也该把去魔界的计划纳入日程了。
她准备打着除魔卫道的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