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帆,你知道……是谁想杀你吗?”清漓还是想让宁千帆仔细想想,不能把这件事就这么带过了。
宁千帆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带过,杀他很正常,但是差点让他失去清漓,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始作俑者。
“大概知道。”宁千帆护着清漓,拉着她的手。
“你知道?”清漓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一边走着不平的山路,一边歪头看向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宁千帆反问道:“你觉得呢?”
“当然是报仇啊……”清漓想都没想就说出来,却让宁千帆的神情凝固了起来。
宁千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他们坐下休息的时候,他去摘了几个野果子过来,扔到了坐在地上的清漓裙上。
“其实你当时,拉着我一起下去,然后自救,不是更好吗?”宁千帆啃了一口果子,没有看清漓。
清漓啃了口果子,脸皱成一团,大呼了一声:“酸死了!”
宁千帆看向她,忍不住笑了。
“我拉你下去,那我们就一起死了。”清漓理所当然地说了实话。
宁千帆的耳朵里听到的可不是这个,他听到的是,如果他也下去了,那清漓就会放弃自救,跟自己一起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倒让清漓有点看不懂了。
他笑什么?难道是想跟我一起死?宁千帆他疯了吧。
“宁千帆,等我们走到西渠,黄花菜都凉了。”清漓望着刚刚走过来的山路,啧了两声。
马匹的声音传来,二人同时抬起头,只见迎面过来一个气宇轩昂的将军,后面也跟着一群人骑着马奔了过来。
宁千帆警觉地将清漓护在身后,清漓却早已经躲到了他的后面,宁千帆摸了个空。
“宁将军。”为首的人下了马,没什么语气地喊了一声。
“高将军。”宁千帆看着这个曾经与他在战场对头的高丹臣,这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见到他。
清漓偏头一看,高丹臣一身玄色西渠衣衫,裹着厚厚的外袍,就连发冠也是玄色的,面容虽俊朗,却带着与宁千帆不同的明媚气息。
高丹臣瞥了一眼宁千帆身后有人,还是个女子,嘴角扬起笑意:“我王听贵国右相说,宁将军在路中遇险,特命我过来查看。”
“没想到宁将军没有如右相所愿啊。”高丹臣笑道,拽了拽马的缰绳。
“高将军该不会是特意来此嘲笑我的吧。”宁千帆并没有对他笑,淡淡地说。
“宁将军这话就让我伤心了,”高丹臣命人牵来马,“我王命我来接将军啊。”
“那位,是宁将军的……”高丹臣笑着伸手向着清漓,在宁千帆偏过身的瞬间,他看见了清漓的脸,高丹臣的笑容凝固。
“天息?”高丹臣僵硬地走上了前,却被宁千帆拦住,清漓又迅速躲到了后面。
“高将军,请吧。”宁千帆表情严肃,瞪着高丹臣,示意他上马。
高丹臣望了清漓的方向许久,直到属下提醒,他才请宁千帆上马,看着清漓坐到宁千帆的身前,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明朗。
【西渠】
“外臣拜见西渠王。”宁千帆独自在西渠王的宫殿,四周却没有看见右相一行人。
“宁将军,请起。”西渠王年纪不大,脸上却满是野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贵国右相已经暂回驿馆歇息,盟约已经签署完成,宁将军放心。”西渠王一笑,走上前去,拍了拍宁千帆的肩膀。
“那外臣不便叨扰,就此告辞。”宁千帆即刻回道,不带一丝犹豫。
“诶宁将军,你坐。”西渠王示意,宁千帆不得不依着礼节坐下。
“宁将军,孤听闻你在路途遇险?可有受伤?”西渠王坐在高位,关心道。
“谢西渠王关怀,无碍。”
“只是这山路,我们西渠,你们东凌的使臣,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怎么轮到宁将军,就遇险了呢?”西渠王一副思考样。
“西渠王想说什么?”宁千帆直言不讳。
“孤是想说,宁将军在贵国朝堂,怕也是艰险万分吧。”西渠王眯着眼睛,笑看宁千帆。
“外臣不便与西渠王谈论我国国政。”
“这哪里是国政?这是孤对你等大才的惋惜!”西渠王感叹道,“在贵国庙堂,多番势力,怕是你东凌王,顾忌太多,也无法平衡,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啊。”
宁千帆喝了一口茶,没有再说话。
“宁将军,孤就直说了,”西渠王正襟危坐,看向宁千帆,“孤的朝堂上,绝不会有人敢高于将军,自然不会有人敢耍手段威胁将军。若是宁将军愿意,在西渠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宁千帆放下茶杯,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让西渠王心里也放松了些。
“外臣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