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鬼还敢回来!又去哪里鬼混了?!”侯夫人裴氏冲过来尖利大吼,使劲往谢永思身上锤。
旁边跟来的丫鬟小厮们不断劝架拉架。
谢永思只当没感觉到,甩开她继续跌跌撞撞往里走。
裴氏拽着他凄厉地嚎哭:“我的命这么不好啊!老天爷啊!我怎么嫁了你这样一个无用的废物!整日狎妓作乐,不思上进!连你爹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啊!”
“叹岁去春来,何事苦求候?”谢永思自顾自高声吟词灌酒,哪怕裴氏把他衣衫撕裂了也不管。
这边乱做一团,又是在明昭侯府门口处,很快吸引了外面过路的人往里探瞧。
苏芷又轻轻扯了扯旁边男人的衣袖边,软声叫:“谢子曜?”
“没事。”谢子曜摸摸她头,将她揽过,沉着脸出了府门。
“把大门关严实,家丑不可外扬。”谢子曜扫视一圈干看着的几个下人。
下人们忙将府门仔细关上,隔绝了外面探查的视线。
谢子曜揽着苏芷上了马车,将一室喧闹抛在身后。
马车里气压有点低,谢子曜垂着眼静坐着似乎在想什么。苏芷拿了一个果脯放在嘴里含着,也静静思索着。
前世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管明昭侯府的任何事,也就什么都不了解。她原以为明昭侯府里面也同外界看到的一样荣华富贵,花团锦簇。
毕竟名望和钱权都有了,家人之间自然都是和睦幸福,哪里会有什么矛盾呢?
可现在看来,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明昭侯方才还拍谢子曜的肩说他又长高了?奇怪了,谢子曜都二十多了,这爹看着像是很久没见儿子一样。这对父子之间看起来不太熟。
还有,难道谢子曜从小到大,他父母都是这么吵闹掐架着过来吗?父母感情这样差,整日吵架捉奸,必然会疏忽孩子的感受,那他该有多难受?
苏芷的爹娘感情一直很好,两人举案齐眉,无论低谷顺境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拧成一股绳。纵使爹娘偶尔拌嘴,她爹这种妻管严也是三秒滑跪,想尽办法哄她娘。每每这个时候她和弟弟就在旁边看爹的笑话。
她从小到大家里都幸福快乐,温暖美满,鲜少不开心的事也是来自外界,他们一家人可以一同抵御,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没有不好的。
所以苏芷有点不能想象谢子曜那样的成长环境,这该有多难受。
“脸上要被你盯出洞来了。”谢子曜无奈,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这傻姑娘以为自己的偷看很不明显吗?跟个小松鼠一样,塞个果子嚼巴嚼巴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偷看他一眼,然后很刻意地装做望向窗外,循环往复。
原本他还心情低落,被她这么一捣乱,彻底没脾气了。
“谢子曜,你别难过。”苏芷轻轻拍开他捂她眼睛的手,柔柔看着他,软言细语。
她不好多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怕触及他伤心处。
看到她难得顺毛的样子,谢子曜微怔,低头否认:“有什么可难过的,我从小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他们又没管我。”
苏芷蹙眉更深了,望着他的眼中似有秋水碧波。
谢子曜突然抬头凑近,桃花眼眨眨,促狭地盯着她:“担心我?”
苏芷:?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端抱着坐到了他身边,原本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马车大,中间隔得不算近,这下贴得紧紧了。
苏芷偏头看他,却被他从身后环抱着,手伸到前面来包住她柔嫩的小手。
“心疼我就给我抱会儿。”
苏芷咬唇无语,若是前世她的性子岂会让他如此得寸进尺?早骂他个狗血淋头,用巴掌呼他了!
胸口起伏几下,苏芷还是忍了,任他抱着。
哼!本姑娘这是看你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才依你一回的,没有下次!
见她温顺不反抗,谢子曜更猖狂了,把脸埋到她颈窝,蹭了又蹭。
“阿芷,听韦二说的,我原以为你来找我是想我了、想见我,后来才知你是因为我母亲寻你麻烦才来找我的。”
苏芷想否认,可是转念一想,第一个理由更那啥,她才不会想他呢!干脆让他误会了去。
“这样很好,你愿意依赖我了,有麻烦能想到找我帮忙解决,肯懂得让我为你撑腰。阿芷,我很开心。”
苏芷便软下身子,躺靠在他怀里,不用自己用力。
她发现了一件事,从前未出阁时,常听出了阁的姐姐们说婆媳关系头疼煎熬,家长里短麻烦多,可嫁给谢子曜好像从来都不用考虑这些,他都会处理好。
即使是前世两人关系如此之差,裴氏和老夫人也鲜少能越过来为难她什么的。
看她放心倚靠着自己,谢子曜于是抱紧她,脸接着往下蹭蹭,奇怪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