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的震撼程度。
“哈?”自认完美受害者的鬼宗介,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手指莓苔,面朝徐机梁,破防地大喊大叫:“哥们,不是吧?你这驱鬼,它正经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声嘶力竭地强调道:“你看看我,我才是最大的受害人!我昨晚上你们山头直播,就因为没帮她忙,就被她杀害了,结果你帮她不帮我,这公平吗?你要是不行,把你师傅喊下来,让她来处理!”
闻言,原本有些动摇的莓苔,顿时不再动摇,她向徐机梁投去视线,用目光逼他选边站。
说实话,鬼宗介的诉求是正当诉求,情绪不稳定、大吵大闹、信任危机也都可以理解,但就是对社会工作者的包容心要求有点高,换个人,可能就让他吃不圆滑的苦了。
徐机梁闭眼,深呼吸,单手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明道:“我需要溯源。如果我不弄清楚她是怎么出现的,还会有下一个‘她’和下一个‘你’——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说白了,就是犯罪预防。
但,徐机梁最后一句话,让鬼宗介感到不爽,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轻视了,顿时怒气更盛。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愤懑地放话道:“我不管,这件事到最后,你一定要制裁她,给我讨回一个公道!大不了,我连鬼也不做了,和她同归于尽。”
——不懂审时度势就算了,还口无遮拦,只能说,现在的鬼宗介还单纯,还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鬼宗介的狠话激怒众猫鬼,后者厉声嚎叫,弓身站起来,慢条斯理逼近。
这时候,鬼宗介又怂了,知道怕了,试图逃跑。结果,一转身,才发现,自己和徐机梁被重重包围了,猫鬼从四面八方而来,包围圈逐渐缩小。和徐机梁背对背,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徐机梁双手合十,飞快结几个手诀。紧接着,一面精美的青铜镜——业镜,从他身上飞出,在他面前悬空。
这面镜子蕴含的威力,令莓苔隐隐不安。她没有片刻迟疑,当即飞身扑过去,伸手夺镜。然而,为时已晚,业镜开始发光,明如云间月。
他们头顶的天空,出现一个大漩涡,色如八寒地狱的众生,依次是无色、青莲花色、红莲花色、大红莲花色。漩涡尽头是一团白光,宛如井口的太阳,洒落万千条毫光。
世界变成白色的海洋。
……
等白光散去,徐机梁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四人间的寝室:充满男性审美的毛巾、衣服,挂在上床的护栏边。堆积如山的教科书、课外书,以及笔记本或台式机,堆放下桌的桌面上,部分下桌正对的墙壁,还粘贴着二次元海报。中间狭长的过道,什么N字开头、A字开头、新老国货的品牌球鞋,乱糟糟地摆放着,随机逼死一个有强迫症的洁癖。
“站在路中央干嘛?让让。”一名室友不客气地借道。
徐机梁瞥了眼他,默不作声地配合。
“欸,就你一个人还在下面,去把灯熄了吧,我们要睡觉了。”左边里侧的上床,另一名室友掀开床帘,理所当然地使唤。见徐机梁一动不动,还催促一声“去啊”。
——刻意的针对和排挤,不要更明显。性格敏感的人,待在这间寝室,和身处地狱没区别。
发生冲突,图一时之快,没什么必要,所以,徐机粱调整心态,默默走到前门,把灯关了。室内瞬间昏暗,但家具、物品和门窗的轮廓,依旧十分清晰。
左边外侧的上床,手机屏幕发出的声音和光线,透过不厚的床帘,扰人清静。
“First blood!”
“Double Kill!”
“……”
徐机梁蹙眉。
他不像他师傅,对噪声污染很敏感,但此时此刻,他也觉得吵。
刚刚冷暴力他的两名室友,现在一个赛一个脾气好,谁都不吱声,伪装岁月静好。
左边两个床位和右边外侧床位都有人,只剩右边里侧床位没有人,徐机梁笃定,那就是“自己”的床位,于是摸黑走过去。走到下桌时,他发现凌乱的桌面,反扣着一个学生证。拿起来一看,只见寸照上的人,分明是熟人——鬼宗介。
徐机梁这才确定,自己现在的角色身份,是一名大三的寄宿生。
业镜,又名孽镜、净颇梨镜、净玻璃镜、业镜轮,可以照摄众生的善恶业。不过,徐机梁持有的这面,是同名不同款,还需要持有者入镜,在镜中世界探索因果,才能悉知众生的罪行。
嗷呜——
嗷呜——
穿透力极强的猫叫,如小儿夜啼,声音传播到五楼,分贝丝毫不减弱,可以说,有种不顾人类死活的美。
熄灯了,还开黑、并公放的那位室友,突然讲素质了。谴责野猫的骂声,隔着床帘传出来:“学校里的野猫,是不是有病?现在什么季节,还大晚上叫春?”
他邻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