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汤泡了饭，又拿勺子搅了搅，然后才道：“这有什么，难道她们还能给我定罪不成？”说着，就抬手去喂璃人，璃人也不想太矫情，吃了几口，随即便摇头，意思是吃不下了。
顾梓惜放了碗，他双手撑住膝盖，抬眸看向璃人。就这么盯了会儿，才带着歉意说：“实在抱歉，你身上的那包毒药是我的，我原本是拿来做药引子。这是种奇药，既是毒也是药，可以毒人也可以救人，只是药性强，即便做药引子也得斟酌使用，若是单用，只一丁半点，就能要人的命。”
璃人明白顾梓惜这话中的隐喻，强笑着摇头：“不是殿下的错，是我懒惰，若是多寻殿下一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我不仅没去找殿下，还自个儿去拿殿下的饭食，许是我递糕饼时，恰巧将粉末沾在了上去。即便那姑娘不吃，回来殿下也得用，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疏忽大意。”
她捏紧了十指，指甲狠狠陷进肉里，却也抵不了她心中的悔恨和愧疚。
“只是对不起那姑娘，好好的一个小姐..”
“人之所归，皆有命数。如今要做的，是怎么让你渡过这一关。”
“杀人偿命，她家中人势必要我抵命。”
但顾梓惜却叹了口气，说：“这倒还好说，主要难过的是秦贵妃那一关。”他垂眸须臾，添话道，“她是五哥未过门的新妇。”
璃人讶异的抬头，身体似有一道闪电砸过，将她定在了原处。
外边狱卒巡逻的声音许久没再来了，她侧头望着后面墙上四四方方的窗户，外边已经黑透，半点月光也无。
璃人就这样魂不守舍的在牢狱中待了三日，这三日内，就好像宫墙内的人都将她忘了一样，没人再来审她。只是每日会有太医，按时来替她诊伤、上药。
第四日早晨，她被锁链哐当的声音吵醒，看向牢门时，牢房外的身影令她全身瞬间绷紧。腰腿的伤已好了大半，她撑着床起身，下了地，跪在地上，对着顾梓辰行了个大大的叩拜礼。可她这并不是在求顾梓辰饶她一命，而是犯罪的人的自我忏悔，还有对顾梓辰失去新妇的歉疚。
在她匍匐的期间，牢房门被打开，她听到脚步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她呼吸变快，甚至都不敢抬头。她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奴婢该死，求殿下赐死。”话由心发，每个字都说的坚定且稳。
她没有抬头，面前人也没有开口，就好像方才外面的顾梓辰是她的幻境，刚刚开门和进来的脚步声亦是幻境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人才又动起来，听声音，向是往里面走了走。那人终于开口：“目的呢？”
三个字，似有些不明不白，但璃人却听懂了。她回道：“奴婢没有目的，奴婢往那边经过，见林小姐跌进了湖里，救起了她，然后见她有些饿，便与了她吃食，之后就中了毒。”
顾梓辰听后没有及时回答，又等了会儿，他却换了另一个话题：“那毒是羌国的萃叶散，十分烈性，烨国有明文规定，不许通行。你居在内宫，从哪里得来的？”
璃人抿嘴，回答：“奴婢被外面江湖术士哄骗，以为是普通的耗子药，是买来毒耗子的。”
“我母妃说你满口谎话，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他踱回来，在璃人面前蹲下，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璃人的头被他强劲的力度逼着抬起，被迫与顾梓辰对视。
“有人说你是妖女，没与六皇妃待几天，便得了六皇妃的青睐，后来入了紫宸殿，诱的十三弟去哪都离不开你。他自出生起就被金贵捧着，居然会来牢里亲自喂你饮食。你死不足惜，但你不该在临死前，让十三弟因你而落下口舌！”
璃人下颌被捏的发红，骨头也有种被压碎的痛感，因为拉着脖颈，喉咙发痒欲咳，她艰难的咽口唾液，断断续续的道：“奴婢，不是妖女，奴婢做事凭心，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顾梓辰听到这句话，眼底陡然生了厉色，捏着璃人的手力度越来越大，璃人实在忍受不了，只好抬手来掰。要杀就杀，为何这些人总喜欢将人折磨的不成样子后再杀！
“做事凭心，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声音森然，目漏决绝，璃人是第一次见这般恐怖的顾梓辰，“那前几日死在你手里的女子，是她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