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阮妙晴听着这对恩爱了十几年的夫妻,互相捡着对方的痛处骂,无语之际,又觉得可笑。
阮周……哦,她的父亲,是在跟谢氏有了私情之后才做的翰林院编修的吗?不,那时候他甚至连编修都不是呢,谢氏不还是看上了他,甚至为了他,绝食抗议,拒绝了谢家给她相看的亲事!
当初谢氏不惜做继室也要嫁给阮周,两人也都过了二十年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嫌弃阮周是个七品编修,是不是有点晚了?
想想谢氏的身份,阮妙晴又觉得能够理解。毕竟几天前谢氏还是陈郡谢氏嫡女,是首辅谢明徽亲姑母,哪怕阮周是个废物,但这些身份点缀都足以让她前面那些年顺风顺水,可一旦失去了这些……谢氏又算什么?
一个出身世家却自甘下贱做人继室,还品德败坏,虐待原配嫡女的继室!
身败名裂,万人唾骂。
高傲如谢氏,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些?只是想想怕是都要疯了吧?
谢氏的确要疯了,不,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她为了这个废物付出了那么多,放着好好的侯门嫡妻不做,偏偏嫁给了他,结果到头来却被害得失去一切,这个废物竟然还敢骂她!
气冲脑门儿之际,谢氏上前几步,一巴掌甩在阮周脸上,指着他骂道:“废物,你竟敢骂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这些年都是靠谁养着的?若不是我,指着你那仨瓜俩枣的俸禄,你擎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这话可真是捅了阮周的肺管子了,他整个人瞬间就炸了,恶狠狠的瞪着谢氏怒道:“我废物?你现在觉得我是废物了?当初是谁不惜私奔也要跟我在一起的?是谁为了跟我在一起不惜婚前失贞未婚先孕的?又是谁为了跟我在一起,买通产婆害了沈氏的?”
“你!”来自当事人的指控极为致命,看着面目狰狞的阮周,谢氏只觉得心里呕到吐血,翻涌的怒气让她失去理智,冲上去对着阮周就是一通撕打。
而院子里,阮妙晴只觉得浑身冰冷,她目光森冷的看着那扇房门,看着院子里的下人,良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原本她只觉得就这样吧,反正谢氏如今众叛亲离,万人唾骂,已经遭到了报应。
可是现在,阮妙晴改变想法了,她觉得还不够,一点都不够。
一个人怎么能坏到这样的地步?
谢氏害死了她的亲娘,而阮周,她的亲生父亲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并漠视且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怎么能?
阮妙晴满心都是无处宣泄的恨意,恨到想杀人。可是她又知道,如果只是杀了这两个人就太便宜他们了!
而且只是杀了他们就结束了吗?
不,她要把这两个人的罪行公之于天下,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院子里的下人见势不对,急忙进去通禀两位主子。
而阮妙晴也在前院被人拦住了。
多日不见,光彩不如往昔的阮芷璇神情阴鸷的盯着阮妙晴的脸,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阴柔男子。
看着比从前还要漂亮的阮妙晴,阮芷璇眼底闪过深深地嫉恨,她转头看着身侧的男子问:“就是她,你看行吗?”
阮妙晴眼皮子一跳,下一刻就听到阴柔男子开口说道:“可以。”
!
是他!
一瞬间阮妙晴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也是这个声音对她说:“我剥过成百上千张人脸,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
他说:“人死了会影响脸皮的质感,做出来的□□用着不舒服。只有从活人脸上剥下来的脸皮做出来的面具才是最好的。”
那种皮肉被生生撕扯开的感觉仿若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阮妙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待摸到自己光滑如玉的脸颊后,她回过神来,再看向阴柔男子,眼底有些跃跃欲试。
得到了男子的保证,阮芷璇抬手一挥道:“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阮妙晴看着围过来的下人,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然后挥了挥衣袖。
阴柔男子面色一变,就见这几个下人全都扑通一声倒地不起。他看着阮妙晴的眼神带上些微慎重,原以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没想到竟然还有些本事。
就是不知道她身上的毒药还有多少是她自己做的,还是从别处得到的?
阮芷璇见状脸色一变,怨毒的看了阮妙晴一眼,冲着剩余的下人喊到:“还不快动手给我把她抓住!”
这些下人的卖身契都掌管在谢氏手里,又哪里敢违背她的心尖肉的命令?当即苦着脸,朝着阮妙晴围过去。
阮妙晴又是一把药粉撒出去,然后看着阮芷璇道:“你还有人吗?”
阮芷璇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恨不能将阮妙晴活生生打死。忽而,她冷笑一声,转头看着阴柔男子:“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