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思索一番后,还是与阮妙晴说起了定国公世子的来意。
听舅母说定国公世子登门,是为了当初在阮府时的救命之恩,阮妙晴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定国公世子临走前留给她的那块玉坠,早就被谢氏派来的人抢走了。也是惠安公主的寿宴上,她才知道那块玉坠到了阮芷璇手里。而上辈子,她被人抓起来剥掉脸皮之前,阮芷璇高高在上的炫耀过,她要嫁人了,对方是定国公世子。
阮妙晴不能确定她被人剥掉脸皮而死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但她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因为那块玉坠,而被人剥掉脸皮而死的……那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阮妙晴仿佛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那种被活生生剥掉脸皮的痛苦让她的眼泪滂沱而下,如果这就是事情的真相,那么她算什么?
她算什么?
阮妙晴把自己缩成一团,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她忍不住想要痛哭,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柳氏见外甥女的样子不对,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她的眼泪倏然而下,把自己缩成一团。她再顾不得旁的,慌忙上前把小姑娘紧紧地搂在怀里,无措的拍着她的脊背。
等柳氏察觉到怀里没动静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哭着睡着了。她招手叫来两个婢女,把阮妙晴抱起来放在床上,又细细的给她掖了掖被子才出去。
“姑娘方才哭了一场,去厨房叫备着冰雪糖梨膏,等姑娘醒了喝。”柳氏被阮妙晴哭的心里沉甸甸的,“去两个守在脚踏上,盯着姑娘,若是姑娘起热就立刻派人叫我。”
从阮妙晴院子里出来,柳氏就去见了老太太。今日阮周夫妻俩虽然不知道为何打了退堂鼓,却难保还有下回,还是要跟老太太商量一下,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此事,省得妙妙回去又落到谢氏那毒妇手里。
柳氏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炕上坐着,阮周来侯府的消息早就有人报上来了。
一想到早早没了的女儿和被磋磨的丢了半条命的外孙女,老太太就恨不能将阮周千刀万剐。这回,老太太就没打算让他讨得了好的,结果忽然又听下人来报,那狗东西又走了,让老太太心里好生失望。
柳氏一来,便看到老太太沉着脸坐在炕上,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的觑着老太太的神色,“母亲,谁惹您生气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为着妙妙来的吧?放心,有我老婆子在,阮周休想再动妙妙一根毫毛!”
柳氏松了口气,面上的担忧却半点没有退去:“听闻阮周在朝上被人弹劾,惹得陛下震怒杖责于他。儿媳担心那阮周心性狭窄,又有那谢氏在旁撺掇,必是会将此事算在妙妙头上。阮周此番伤势不轻,若是借着这个机会要求妙妙回去侍疾……”
“呸,侍疾?他做梦!”老太太面色冷硬,“你去库房里收拾点陈年伤药,大张旗鼓的派人送去阮府,就说我老婆子梦到我那命薄的女儿,留妙妙在我跟前替她亲娘尽孝!”
阮周那狗东西打什么主意,老太太一清二楚。想拿“尽孝”做筏子,打量着谁不会呢!
呸!杀千刀的玩意儿,怎么就没把他给打死!
柳氏闻言眼睛一亮,还是老太太棋高一着,立刻起身去库房收拾药材去了。
于是,等谢氏刚送走了给阮周看诊的大夫,就听到下人说永定侯府来人了。
谢氏眼神一凉,她可不认为永定侯府闹了这么一出后还会把那贱种送回来。更何况,自从沈氏那贱人死了之后,阮周和永定侯府就再也没有往来了,“来的是什么人?”
传话的下人不敢抬头,“回夫人的话,来的仿佛是位管事,拉了一车药材,说是给老爷养伤。还说……还说侯府老太君梦见先夫人了,要留……留那位在侯府替母尽孝,让老爷擅自保重。”
谢氏:“……”
谢氏一口气梗在胸口,呕的她几乎吐血。这个老虔婆,当真是该死!直接把他们的路给堵死了,再想把那贱种弄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该死的老虔婆!
下人见主母神色难看,吓得缩在一旁,见主母没有在意自己,也不敢擅自退下。
谢氏站在院子里生了好大一场气,回到屋子里看到昏迷不醒的阮周,又想起了之前那件被她刻意遗忘的事。
现在已经未时一刻,早朝早就散了,陛下当庭震怒杖责阮周的消息怕是早就传开了。谢氏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帕子,也不知道父亲母亲知道了没有?
作为陈郡谢氏的家主,首辅谢明徽的祖父,谢家家主一听到阮周被当庭杖责的消息就是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稳,等回过神来就去了主母谢夫人房里。
彼时谢夫人正在训斥儿媳妇,见谢家主过来,就要开口让儿媳妇先回去。结果还没开口,就见自家老爷进来后,劈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谢夫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