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爬了几层楼梯,她就累得气喘吁吁,捂着胸口像是要呼吸不过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只好扶着墙壁休息一会儿,等心脏不那么急速跳动才继续爬。
心慌气短,脚步虚浮,这种情况不对。
她趴在课桌上喘气,一点点顺着自己的胸口把气喘匀。看来还是要适当睡觉,连着熬了几个晚上,她已经有些不太舒服,心慌得厉害,有时候大脑还跟不上节奏,甚至今天早上考试的时候,她居然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眼前一黑,索性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不过这确实给她敲了警钟,她的身体有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熬了。
明明才几天而已,怎么身体就这么差…等心脏终于恢复了正常跳动,庄梦才慢慢抽出书来,翻出笔记本继续开始抄着白川给她的历年高考真题。
教室里没人,她埋着头飞快地写,脑袋里全是题目,眼睛却愈发觉得老眼昏花,手指又开始慢慢麻痹,就像老旧电视机的雪花滋滋地难受。
她不得已停下笔,使劲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实在是缓解不了这种麻痹感,便揉了揉僵硬刺痛的后脖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趴在书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发麻,手脚都不像自己的,这才不舒服的睁眼。迷迷瞪瞪觉得看到的画面是歪的,她眨眨眼半天回不过神,觉得眼前的画面既熟悉又陌生。
她觉得自己还没睡醒,眼睛难受得睁不开,脑袋也是一团浆糊,闭着眼睛想换个姿势,后知后觉察觉自己身上盖着东西,不知从哪里来的百草香味,她眯着眼睛虚虚去看,是一件校服。
大脑还在耍赖,迟迟不肯开机。想再睡过去,鼻尖的百草香味愈发浓郁,她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喉咙,睁着却毫无焦距的双眼里,出现一只精细又漂亮的手,轻轻提了提她身上盖着的校服,然后隔着白色的校服搭在她的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
“沈…若初?”庄梦语声朦胧。
“嗯。”沈若初顿了顿,拍打着节奏的手停下来,“醒了?”
“…沈若初?”庄梦仍旧朦胧。
“不舒服吗?要不要换个姿势?”沈若初淡声道。
“…沈同学?”庄梦继续朦胧。
“怎么?”沈若初精细又漂亮的手虚虚搭上她的额头,有些冰凉又有些温暖,“在说梦话?”
“沈同学?”庄梦眉毛耸动,掀着的眼皮终于睁开,脑袋也强制性被迫开机,声音沙哑道:“你占我便宜。”
从某人的腿上撑起来,身上的校服自然而然滑落下去,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双眼不自觉飘向教室。也不知道几点,天光依旧大亮,教室里除了身边的沈若初一个人也没有。
“不再多睡会儿吗?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手脚发麻吗?”身边的某人轻轻捉过她的手,边给她捏着手臂的软肉和麻痹的手指边细细地问。
“还好。现在几点了?”庄梦想喝水,喉咙干得厉害,而且越来越干。
沈若初一伸胳膊,从课桌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送到她的嘴边,“喝点水,会舒服一些。不过四点,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庄梦迷迷瞪瞪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清凉的水顺着干涸的嘴唇,滑到喉咙滑到食管滑到胃里,她微微偏头,沈若初便把水拿开放好,继续给她捏着发麻的手指。
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一切都安静得不像话。午后的阳光洒进教室,空气里还漂浮着细细小小的灰尘,一如初次见他时记忆中的样子。时间总是慢慢流淌向那不复返的远方,但记忆却喜欢往返,返向那些零零散散的过往。
庄梦轻轻抽回手,垂着眼道:“谢谢。我睡懵了,不好意思。”
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在教室,她为什么会枕在他的腿上,他为什么会这么温柔。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些无意义的话语,其实也并非要个答案,有时候糊涂些会省去不少的麻烦。
她摸起笔,找了半天睡着前的字迹,耳边却传来沈若初淡淡地声音:“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好谈的。
她躲着他的目光,终于找到迷糊前的记忆,提起笔开始一点点抄写下来。
身边的某人欺身过来,轻轻握住她不敢停下的笔,鼻尖的百草香气让人迷醉,她稳了稳乱七八糟的心神,放下笔道:“你说吧,我听着。”
还能怎么样呢,她被他堵在最里面,她哪里也逃不了。
他悠悠叹了口气,提了提声音:“初初见你时,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你趴在课桌上,白皙的手臂划在半空,拿着笔在试图描绘阳光的模样,手臂上的绒毛清晰可见,随风轻轻晃动。你总是会对着我发呆,前一秒还明亮的双眼,下一秒里面就朦胧起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脸上才会露出那种迷茫又依恋的表情。再后来,我发现你在想事情的时候会有两个习惯:一是转笔。没有笔的时候大拇指会无意识地来回搓着食指。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