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种,指定是哪个将军的坐骑,这等马儿,必定是在战场上厮杀过后才有如此气度。”
他又道,“而且啊,那钦差的身份牌子就系在马上,可那牵着马的人却说自己是个马车夫。”
“既是马车夫,你就没问他的主人家是谁?”
师爷颔首:“自然问了,不就是自称状师的程十鸢程姑娘么!”
“这钦差还真有牌子......”刘大用仔细琢磨这话,“那事情做起来可就麻烦了。”
吴秦在下面听的心惊肉跳,他哪里听不出知县大人动了杀心,适才那话分明不是玩笑。
“你说......”刘大用忽然道,“这钦差的身份会不会是假冒的?”
“不会吧,”前后一分析,师爷并未觉出不对劲来,“谁会冒充钦差啊?又不是活腻了。”
“但你不觉得奇怪么,师爷。”刘大用也不坐着了,他猫着身子来回踱步,“苏明一案,显然是肃清三原县的大好机会,可这钦差不会不知,却二话不说便走了,还去了那奇奇怪怪的逢春医馆,她又没病,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当官的,向来最是忌讳不干净的东西,但凡是个有地位的,都不会随便去这种地方,就算真的有哪一处不舒服,也是请大夫上门诊治,哪会无缘无故去医馆,又不是吃饭喝水的地方。
师爷话锋一转,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这程十鸢既然有令牌,可她的行为却丝毫不像是个钦差,既然除了我们外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何不直接来个狸猫换太子?”
刘大用越说越激动,“只要我们想办法将那块令牌抢过来,谁是钦差,不就是我们说了算么?”
下面站着的吴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未曾想过自己也能听到这些,紧接着他眉心一跳,这话......不就是说给他听的么?
果然,下一刻吴秦就听知县问了他一句,“你叫吴秦?”
“回大人,属下在。”吴秦利落地回话,脚下却是早已颤抖得不成样子,他心道果然其中有猫腻,还以为是知县大人和师爷是看重了他的才能,原来不过是找一个替死鬼而已。
“你来衙门多少年了?”慢悠悠的话在吴秦听来,不过是道催命符。
“回、回大人,属下来了快十年了。”
“十年啊......”刘大用伸出袖袍下的双手,低眉看向缓缓五指张开的两个手掌,刚好是十。
吴秦低着头,余光瞥到此景,忽然单膝跪地,一边抬手作揖一边高声道:“上刀山下火海,属下都万死不辞。”
他哪里不知道,从听到知县大人和师爷的谋算开始,他就没了退路。
若是他不主动些,今日只怕走不出这衙门。
家中靠他一人供养,他完全没有说不的资格。
“好!好!好!”刘大用连说了三个好,明明是开怀大笑,吴秦却听出了一股恶寒。
师爷还是和先前一样,站在一旁分析局势,像是想起什么,他开口道:“若是路程不差,大后天钦差的队伍就该到三原县了。”
刘大用未置可否,只抬手示意跪地之人起身,吴秦密切注意着上面的动向,未等刘大用将手全部收回,便起身了。
“大人您的意思,可是让我想办法将钦差的队伍拦下?”既表明了立场,吴秦自然是和知县师爷共进退。
刘大用垂首,“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吴秦咬咬牙,尽力维持自己不要破口大骂,“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知县大人这态度,哪里还是什么共进退,若是不成,他就是那个随时被抛弃的棋子。
“但是......”他到底还有所顾忌,“钦差队伍倒是好解决,可钦差身边的这些高手又怎么办?”
不解决那女钦差,他现在所作作为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师爷显然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愁容满面。
先前眼线回话时也说,今日就有两个看着身手不凡的一直守在县衙对面,这还是明处,暗处有多少人,最后谁又能知道。
刘大用早就有备选的计划,若真是此计不成,大不了找人协助,这么多年的供奉总归是得要有些用处才行。
他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总会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