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自己离奇的际遇,年弦乐抽了一口冷气,小婢女宛月连忙问是不是耳坠子夹了肉,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仍然坚持对着年弦乐的耳垂吹了吹气,娇憨可爱的模样让年弦乐忍不住摸了摸小婢女的脑袋:
“可不要再说什么得不得宠、编排王爷的话了。我父兄再怎么能耐,也比不过他们这些皇族,我们关起门儿来过自己的,有的吃穿就行。”
年弦乐不仅看开躺平,还有心思安慰小婢女。她虽然没有怎么上过学,但却也听过历史上的奇闻异事。她家比格会看电视,胖爪子摆弄遥控器堪称一绝,年弦乐为了他收了一个二手电视机,家里时不时放着科教频道,讲天文地理,人文历史。
年弦乐强行收养回家的萨摩耶口味更奇怪,他喜欢看宫斗剧。主角为雍正的宫斗剧或言情剧他都看了个遍,还乐此不疲,循环播放,和他的野猪朋友蛮不讲理地霸占比格的沙发,对着雍正被宠妃毒死的剧情嘎嘎了一天,把比格挤兑到衣柜顶上,只露出个肥硕的屁股在外面,脑袋埋进墙根眼不见心不烦。
年弦乐光看着他们就觉得可爱,只要她家比格不被往死里打,她是不会管的。她去铁岭后,总觉得那里的动物都特别有灵性,她本就是敬畏生命的善良性格,在铁岭森林边缘的村庄里,她再次找到了意义。
在她跨出门去,向正院给四福晋请安时,年弦乐勉强提了提唇角,按下眼底喷涌而出的伤感。穿越对于她来说虽然惊心动魄,但并不会让她受打击,她没有什么值得挂心的亲人和朋友了,唯有那些不听话的动物们,是她难以割舍的。
她知道自己在现代的身体恐怕已经冷透了。只希望那些莫名凑在一起的小动物,还有她的比格,能全身而退,千万不要变成人类餐桌上的食物。
来不及看三百年前的亲王府如何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年弦乐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她根本不会行请安礼,瞬间麻了爪,再退回去已经说不过去,只好厚着脸皮站在后院儿花园的角落等着徐氏。昨夜徐氏哭了一宿,方才年弦乐出来请安的时候,也想叫着她一起,她的婢女推说格格眼皮有点肿,怕是要冰敷消肿些才能成行。
那时候年弦乐满心想着她落在现代的狗,就和宛月先行了一步,如今看来这一步不能先行一点儿。
年弦乐驻足,和宛月一起将身子缩在花园里开始抽芽的月桂树下,等待徐氏料理好她的肿眼泡。可就在这时,正院方向走来一对被奴才拱卫的母女,年长的妃妾在看到年弦乐的那一刻驻了足。
“昨儿新来的格格?”
年弦乐听到那人开口问,连忙学着电视剧里看到的模样福身作礼,颇有些手忙脚乱。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为首的妃妾才开口说道:
“我是李氏,刚从福晋处回来。今儿福晋身子不爽利,爷刚才进去了,你等免一日定醒。回去休息吧。”
年弦乐松了一口气,连忙应是。李氏看起来是个好性格,年弦乐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想起她大概是雍正朝的齐妃,连续为雍正生下四个孩子,却只有一子一女活到成年,女儿难产而亡,儿子被卷入雍正朝八爷党,被皇帝直接赐给廉亲王当儿子的皇长子弘时。
在心里理清楚关系,年弦乐难免对眼前的侧福晋李氏生出兔死狐悲的同情。按照历史发展,她的原身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皇贵妃年氏连生六个孩子,没有一个活到成年,年皇贵妃死前,亲哥年羹尧就已经遭到清算,朝廷上“倒年”之风不绝,年皇贵妃缠绵病榻,最终一命呜呼。
她死后,她的哥哥年羹尧立刻被赐死,她唯一留下来的皇子福慧也在三年后病逝。一代宠妃,下场不过如此。
年弦乐打了个寒噤,心道封建皇权吃人不吐骨头,所谓荣宠不过是一场上位者的心血来潮,大家说到底都身不由己。皇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没有节操,不懂尊重人的天龙人,陪男人睡不如抱着狗子睡来的舒服,即便她家比格呼噜声堪比拖拉机,她也喜欢。
年弦乐又想起她的比格了,心里难过,殊不知她面前的李氏看着年格格娇美柔和的脸颊露在春风中,眼睫上沾着一点儿水汽,眉眼清丽动人,身姿聘婷娇柔,心中若有似无的妒忌也渐渐化成了同情和怜惜。
李氏轻轻叹了口气,上千两步执起了年弦乐的手:“咱们爷并不是那种好色之辈,府上许久没有进新人了,昨儿个听闻他本是要幸你,可谁知夜半改了主意,把自己关书房里一宿。你才初来乍到,莫要操之过急,府里没有几个女眷,你又这般娇美,早晚是会得宠的。”
李氏年岁不小,是在宫里就跟了雍亲王的。这些年来她虽受宠,但也知道自己年岁渐长,恐怕日后也得不了什么宠。王爷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在府中久待,靠的可绝非一两日之荣宠。
“谢谢侧福晋,我不着急,一定在府里尽职尽责,您尽管放心。”
年弦乐被安慰得有些尴尬,但也不会辜负旁人的善意,连忙像现代遇到客户那样热情地回握住了李氏的手。她在现代做惯了销售,这热情奔放让纯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