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警官找上门的那天，我丝毫不意外。
只不过这次，我依旧风轻云淡，斜身问，“需要进来坐坐么？”
他却面上严肃，嘴角微抿，带了一丝愠怒开起玩笑，“我可不敢，万一和陈宁一样有进无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作势关上门。
他脚步一挪，鞋子抵在门缝间。
“迟警官，你是要私闯民宅吗？”
“陈婼，陈宁是不是你杀的？”
两句话同时而起。
“......”我沉默。
他转而回答起我的问题，“今天，我不叫迟钰。”
少顷，我松下门把手。转头，留下敞开的门让他进。
在我注意到他穿着便服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可能会千方百计，对真相不罢不休。
“是或不是又如何。”我擦了擦相框。
“为什么？”迟钰听到我明晃晃的话直跳脚，就差让我只说“是”字。
我坐在沙发上，神情漠然，平静得激不起一点浪花。
“给我个理由！”他逼问我。
我看向他，不答反问：“你不是查到了吗？”
“什么？”他脱口而出，满脸茫然。
我一愣，仔细辨别他的表情，不像是做假。
果然是保护伞下的学校，把那事瞒得死死的。
“没什么，”我转移话题，“陈宁没保护好外甥女，因愧疚而煤气自杀，有问题吗？”
迟钰一步步靠近，居高临下，审视我：“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什么？陈宁吗？”
“你们俩是亲姐妹！”
他气我冷漠至极。
“放她的屁！”我没忍住骂出一句。
“迟警官，我现在不想聊天了，请你离开。”
迟钰定在原地，迟迟不动。
“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我起身推他，没推动，然后拿起手机，“不想来抓你的是你同事吧？”
他动了动唇，没说话，深深看我一眼就扭头离开。
“呵。”
我有迟钰的把柄，短时间内他不敢与我僵持。
除非他要同归于尽。
不过，在我查到他是陈宁男朋友那秒，我早已打算鱼死网破。
而另一段震惊的真相，关于迟钰，关于陈宁，也关于我，谁都逃不掉。
“沐沐，妈妈还有两天就要见到你了，开不开心？”
火盆里，可爱的蓬蓬裙已经成了灰烬，我慢慢脱掉身上睡裙，伸手放在火苗的拥簇中。
“妈妈最爱的睡裙，你替妈妈保存下。”
“为什么最爱？因为妈妈穿它抱过最爱的你啊！”我对着火盆自言自语。
而后缓缓躺下，枕着胳膊闭眼，“妈妈好累，想休息会。”
地板冰冷贴在□□的肌肤上，脸旁扑来的热气又暖入心里。
好像心暖了，就感觉不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