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话刚说完,就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头去,却见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孩低头站在身后:“先生,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鞋子。”
要不是陈冰介开启了精神屏障,严清恐怕已经被精神控制了。还好小分队刚才套上了一堆增益,严清差点被吓得摔个大马趴。
女孩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四人转过身去面对她,虽然每个人都觉得紧张到背后汗毛竖起,可人数上的优势很好的控制了这份恐惧。
羊定一中气十足地喝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姑娘始终没有抬起头,陈冰介看来,她十分苍白瘦弱,严清的视角看过去,这女的身上没有血条,不知是人还是鬼。沈玉不合时宜地想:看样子,玉碗遮在这个地方是失效的,不然她怎么会看得见他们。
头发滴着水的女孩没有回答羊定一的问题。
陈冰介很严肃地威胁她:“再不说话我就放雷劈你了,你死在前头,倒可以给尹一打个头阵。”
那女孩突然哭了起来,也不知是被哪句话给触动了。随着她的哭泣,原本灰白像是尸体的皮肤渐渐透出一些紫色淤痕,她用双手捂着脸,哭个不停。
陈冰介被她哭烦了:“要么给我们线索信息,要么我就放雷劈你。反正有你没你我都能找到尹一。”
女孩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来,众人看清楚她的面容,顿时松了口气——就是个普通的少女,不是女鬼,看起来还挺可怜兮兮的。
女孩说:“我被尹一带进房间鞭打,他嫌我哭的不够好听,让他心烦了,他就把我扔到了井里。我刚刚才从里头爬出来,可是我的鞋子却找不到了。”
头发滴水的女孩叫阿辛。
阿辛是太子寝宫新来的仕女,今年刚满13岁。她性格怯懦,畏首畏尾,可她是被尹一亲自选中前来伺候的。阿辛长相普通,可就是入了尹一青眼,因为她皮肤雪白,头发乌黑,尹一说她让他想起雪娃娃,那是一种让人看了想要发笑的东西。
阿辛需要钱,她与大宫女元婷一样,负担着家庭重担,她们需要养活住在山下矿村的家人。
所有人都这样对她说:「能被太子喜欢,是她的荣幸」,带她去沐浴更衣教她规矩的嬷嬷这样说,甚至连她的亲姐阿银都这样说。
嬷嬷将她清洗完毕,亲自送进太子寝宫,离开前特地交代,只要能为太子诞下一儿半女,她后半辈子就能吃喝不愁,连带着家人一起鸡犬升天。
阿辛没读过什么书,她没有什么自我主张,听多了周围人的话,就也提炼出了核心要义:要想日子好过起来,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她说不上愿意,也说不上不愿意,她只是非常非常害怕,可她不敢反抗。
嬷嬷教了阿辛很多房事知识,阿辛学得认真,可后来她发现太子身体孱弱无法人道,阿辛没能藏好自己惊讶的表情,再然后,一根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
阿辛带着伤回去,没有人问她怎么了。能在太子寝宫伺候的宫女都有类似经历,只不过太子很容易厌倦,所以总要找新人来。
阿辛问大宫女元婷:“总找人来,这里的人岂不是越来越多?”
元婷停顿片刻才说:“不听话的会被赶出去,总会有空位的,多的是人想来呢。”
阿辛是姐姐阿银特地托关系才送进来的,她原本在山下矿村操持着家务。父亲年迈,开矿开了大半辈子,如今只是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哥哥本来在矿里干得好好的,结果有一天被掉下来的石块砸到了脑袋。
哪怕在太子寝宫伺候,阿银一个人的月钱也不够支撑父亲与哥哥的费用,更何况她从不曾给太子诞下一儿半女,鸡犬升天的日子是永远也等不来的。
再等下去,父亲和哥哥就要死了,于是,她想办法让阿辛也一起上山伺候。
太子虽然脾气古怪,可偶尔也会有柔情的时候,满月时他会在外赏月喝酒,大家猜测太子又在思念先皇后了。
有时太子会因为宫女殷勤而赏赐一些小玩意儿,那时她们就能发笔小财、补贴家用。可更多时候太子身体不好,阴晴不定,很想通过折磨女人获得心理上的宽慰。那时就是这些女孩倒霉的日子。
阿银心性坚强,被打的时候从不叫唤。久而久之,太子也就不再打她,当然,他也不再理她了。
阿辛生来柔弱,受不住这份苦,每次被折磨总会忍不住哭,后来不知怎的,太子越来越喜欢让阿辛前去伺候。
阿辛是被太子一起带入百木阵的。
太子说,他很讨厌阿辛的哭叫声,痛苦是每个人都必须承受的,痛苦是像空气一样自然而然的玩意儿。阿辛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她的皮毛和骨头都是他的,打就打了,哭什么?
阿辛知道太子不喜欢自己哭,可是她忍不住。
后来她被带来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在这里,太子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不仅可以和她行房,而且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