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水中继续寻找。
水还没有将扶桑谷彻底淹没,风清不死心,还想跳下去取火。
徐晟洲扣紧她的腰,将人拉回来,声音很沉,说:“别弄了。”
他将手摊开给风清看,男人的掌心有一颗火红的晶石,是金乌心晶,他把金乌的心脏也一起捞出来了。
徐晟洲问:“这个有用吗?”
风清松了一口气,说:“有用的,这是金乌心晶,比金乌火更有用。”
那就成,徐晟洲也放下心来。
风清难以置信,他到底是什么人?
至少她的认知里,除了天生仙骨的大师兄,没有人,或者任何一个修仙者,敢直接去掏金乌的心脏,那是世间除了凤凰火以外最滚烫的东西。
她的手还没碰到金乌心晶,就被它散发的至阳之火灼烧了魂魄。
风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倒在徐晟洲的怀里。
风清姑娘将指尖上的血擦在衣袖上,动作小的好像以为别人看不见。
她蠢蠢欲动,偏过头看向男人刀削斧凿般的凌厉下颌,问:“我还能摸你一下吗?”
东西没拿到,说好的承诺没兑现,她还能摸他一下吗?
徐晟洲的手就搭在船沿,虚扣着,手臂上青色的筋络清晰可见,却不过分偾张,骨节分明,像瘦竹清松,不握剑时有一番独道的贵气。
“嗯。”
徐晟洲现在没好脾气,嗯了一声算是允了。他没那么矫情,知道她尽力了,恩与过他拎得清,只是不知道心里冒出的火气该对着谁。
她用指尖轻轻点在他的手背上。
举目四望,漫天瘴气轰然倒塌,河中恶鬼成了点点金光。
他们的孤舟误入一个生机勃勃的神奇世界,温暖闪耀。那些罪孽淌成的腥臭河水变成了翠绿的色泽,看不到尽头的点点金光接连着天穹,将天与地的边界模糊柔和。
大浪还未停歇,不断翻卷着,像是仙人浮翠流丹的袖口。
往下看,碧波万顷,扶桑谷成了一块巨大的还未干透的琥珀,金乌骸骨在其中分毫未伤,立于扶桑木巅仰头绝唱,瑰丽的烈焰还在灼烧,经久不息。
这里依旧埋葬着千年来数不胜数的白骨,可她看到的不再是恶的一面,每一点光都是生前的美好。
看起来微末,也铺满了天地。
原来爱与恶同样生机勃勃。
河水不断上浮,已经将要逼近整个扶桑谷的天穹。
风清一个失神,险些被突然翻涌的大浪打了出去,好在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将人又捞了回来,扣着她的细腰坐到他腿上。
这下好了,空间大了。
这姑娘不知为何有点懵,分开的手想碰又缩回去。
徐晟洲觉着墨迹,没敢碰那伤痕累累的手背,伸手圈着她的手腕,微微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安抚,问:“这样行?”
风清说行的。
握在手中的腕细细一截,他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圈住,皮肤细腻又白,像她色泽上乘的镯子。
河中炸出一声巨响,像是龙吟又像是蛇的悲鸣。
被芦苇船欺骗的绿岩蟒王终于勘破骗局,吐着猩红的信子张开獠牙就直直朝他们冲来。
“你别动。”徐晟洲说完就将风清放好在小船上,手握鸿止冲向庞大的巨蟒。
鸿止剑和蟒蛇的毒牙狠狠撞在一起,削掉了小半牙尖。绿岩蟒王彻底被激怒,翻起滔天巨浪势必要将这两个入侵者埋葬在扶桑谷。
徐晟洲被它狠狠甩出去,扶桑木的枯枝穿破了他的腰腹,徐晟洲咬牙将枯枝拔出来,用手背擦掉唇边血迹。
他与凶兽四目相对,后者的幽绿的竖瞳将人类将军的狠戾照得分明。
震耳欲聋的嘶鸣再次试图威慑,徐晟洲戏谑:“大声没用,废物才喜欢吓人。”
回馈他的是一记刁钻至极的蛇尾,徐晟洲的面颊擦着尖锐的蛇鳞堪堪避过,绿岩蟒王翻起的巨浪送了他一程,他将鸿止扎进蛇鳞中的脆弱处,借机翻上了绿岩蟒王的蛇身。
他这才看见,这条巨蟒的脑袋顶上,竟然有两个短短的突起,像鹿角,不,是龙角。
这条蟒蛇曾经试图化龙!
砰砰砰!
绿岩蟒王丝毫不给他多想的时间,试想那个曾经能够接触到飞升门槛的大妖,能够允许别人骑在他头上?
绿岩蟒王发疯一般带着徐晟洲撞向扶桑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