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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浮(1 / 5)

其实我也是会搞关系的,解放前国民党的少将师长住在宴嬉楼,也是吃喝玩乐,无非别人吃八个菜他要吃十六个菜,别人喝本地酿的浑酒,他要喝凤城义兴坊的烧酒,别人要街上的女人,她要县里请来的会唱曲的头牌罢了,人呀,活着就是为了这些事,都一个样,把他伺候高兴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这陈书记没其它的爱好,就爱吃经年的老公鸡,公鸡要有半拃长的脚蹬子,还要长相俊美,白毛、黄毛的是不吃的,要红毛、红腿、红冠子,站在墙头上仰直了脖子叫一声,整个村的鸡都跟着叫,把鸡现杀了炖煮在锅里,粗柴大火熬上两三个钟头,配上鸡血、鸡宝,汁浓味厚,唇齿留香。

像我这牙口是咬不动的,可陈书记牙口极好,一只三四斤的鸡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吃完了,抹抹嘴,也像一只壮年的公鸡,昂头挺胸,声音洪亮,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鸡。

有时候队长和村书记也来作陪,这个时候我像老鼠见了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些年怕惯了,已经是浸入骨子里的害怕。

时间一长,陈定邦就看出来了,他喝多了私下就给我说:有我在你怕什么,人的威严无非是仗势,古语有云:牧民如牧羊,养官如养狗;养狗就是为了咬人,狗不咬人,养他干什么。但有三种人,狗是不咬的。

第一种,是和狗主人相熟的,狗不能咬,狗若咬了,主人脸上没有面子,狗也没有养的必要了。

第二个是手里拿骨头的,狗不忍咬,狗本来就是为了那几根骨头,你给他多扔几根,它吃不吃主人的骨头也就无所谓了。

第三种是手里有棍棒的,狗不敢咬,狗叫的凶,无非是给主人听的,顺便给自己壮壮胆子,那条狗也没真想着给你玩命。

细细一想,还真是这回事,再在一起喝酒,我就看见桌上左边一条黄狗,右边一条黑狗,对面还有一群花狗,嬉笑怒骂无所顾忌,反而打成了一片,处成了朋友。

整天的吃喝胡混,兰君看着也生气,他似乎又看见了三十年前的浪荡公子,可只有我知道,同样是吃喝,吃喝和吃喝也是不一样的。

果然还没等我提,陈书记就拍着我的肩膀说:世贵,你那罐头厂太小,要想着扩大扩大规模。

其实我一直等着这句话,这样我就可以把困难尽情的提出来,我挠着头说:现在扩大规模,一没有资金,二没有场地,我是想也不敢想。

做生意谁还用自己的本,陈书记早就给我盘算好了,现在上面有下来的扶植资金还有不要利息的贷款,即便是不算扶植资金,单单是无息打款,贷出来再放出去,也有二分的利。

场地倒是个麻烦事,其实我早就看中了一个地方,就是李家大院的宅子,原本的一进院做了小学校,二进院改成了大礼堂,三进四进院原本是大集体时候的粮库和杂物间,分开后没了粮,就一直荒废着。

喝了几场酒 ,一说村里就同意了,又象征性的交点钱,场地总算是说定了;上面又下来了一千元的乡镇企业扶持资金,押着女儿的工作证又贷了五千块的无息贷款,场地和资金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解决了。

到这个时候,谁见了也都说世贵是个能人,就连兰君也转变了话风,觉的我做的是正经事。

人就是这样,凡是能和钱挂上钩,荒唐事也能变成正经事;如果换不来钱,正经事也变成了荒唐事。

当年我仅有一天的时间被赶了出去,却用了三十年才搬回来;当我再次走进老宅,百花争艳只剩满园枯草,觥筹交错变成了老鸦残声,只有墙角的老枣树兀自站立,看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有了钱,有了地方,我就细心的谋划,哪里放锅,哪里砌灶,先在院子的西墙挨着枣树重新开了门,又把花园子的地平整了,东南角打了一眼压水井,西北角引出一条暗沟,可以直接把污水排进北坑里,院子中间的大空地满可以放果子杂物,东墙支上四口大蒸锅,挨着北墙的一溜杂物间存放罐头,实在是合适的很。

三进院我挑了一间做办公室,这是我自小长大的院子,粉了墙,铺上砖,等一切收拾齐备,又摆进去最时兴的海绵沙发和红木的办公桌,坐在软绵绵的沙发里,缓缓的端起一杯茶,感慨过去的三十年,算是白活了,趁着还不算太老,我要把这年失去的都捞回来,这样想着,我的神态和语气也越来越像大地主李祖贤了。

眼见着卖果子挣了钱,庄稼汉一个个把农田改成果田,一拃长的果树苗更是卖到了一支五块钱,为了防止树苗被偷,家家派人住在野地里;除了种梨树,还种苹果树和桃树,黄桃罐头是比梨罐头还要畅销的产品。

从每年农历的四、五月份一直持续到立冬前,杏、桃、葡萄、梨、苹果、枣接二连三的上市,都可以做成罐头,这样算来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时间生产,再不是像老罗只挣一季的钱。

好的卖鲜果,稍微次点的,同样的价钱,我们做罐头也收,听到风声,半个县的果农都来了,前半夜就有人来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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