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端上来,才喝一口,彭钊就打电话过来,质问的语气,问冷春燕在忙什么,为什么发消息也不回。冷春燕解释说自己在外面有事情,手机调了静音。彭钊问她到底做的什么破工作,周六也加班,不如辞职算了。冷春燕不讲话。彭钊又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说请他吃饭到底是哪一天,冷春燕耐着性子道:“明天行吗?明天我请你,中饭晚饭你来定,行不行?”
彭钊道:“今天晚上不行吗?”
冷春燕道:“今晚我有事儿。”
彭钊道:“那你记得看消息,听电话,别又玩失踪。”
冷春燕不屑地挂掉电话,脸上不快。
秦亚西喝一口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春燕:“怎么,男朋友?要不,我先撤?”
冷春燕道:“算不上是男朋友,还没摊牌。”
“摊牌?”
“我俩是媒人介绍认识的,同一个地方的。开始的时候,我是挺认真的,自己年纪也大了,是冲着结婚去的。那时候我各种冷脸贴热屁股。后来嘛,我发现他跟我闺蜜勾搭上了,我就想着算了,慢慢断了得了,可这人哪,就是这样,贱皮子。我不理他,他倒天天来烦我。上周六给我从老家带羊肉粉上来,我承诺请吃饭感谢他,刚刚打电话来追问。”
“他都跟你闺蜜好上了,你还理他?”
“我没理呀,可他老缠着我。”
“那你挑明不就得了?还是你还抱着一线希望?”
“一是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想这件事情。我的新工作才落实,你知道的;二来,我不想大家闹得过分僵,想慢慢冷却下来算了,毕竟我跟他是同一个地方的,闹得太难看家里人知道了不好;第三,我跟我闺蜜十多年的交情,我也没有实实在在的把柄,不过几条短信,两人之间眼神的暧昧而已,我还没有勇气去揭穿我的闺蜜。揭穿她的同时,也是打我自己的脸。”
“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拉倒。闺蜜是她负你在先,你还计较这么多。”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慢慢来,我也在慢慢调整我自己的心态。”
“感情这种事情,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知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那天你说你离婚了,为什么呀?你前妻现在又结婚了吗?”? 秦亚西脸色暗淡下来:“她去世了。”
冷春燕慌忙道:“哎哟,对不起,对不起。”
秦亚西接着道:“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二十七岁,她二十三岁,她是大学毕业生,人很漂亮。结婚之后,我干劲特别足。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所以开公司,特别忙,陪她的时间少。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秦亚西喝口咖啡,接着道:“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主外女主内。我觉得作为男人只要好好工作,挣钱给老婆用,就是合格丈夫。从来没有想过,在家的妻子,除了钱,还有别的需求,比如陪伴。是不是这样?”
冷春燕道:“应该是吧。你妻子没上班吗?”
“没有,结婚后就在家做家庭主妇。”
“去世的时候,她多大年纪?”
“二十六。”
“这么年轻,太可惜了!”
“是啊。她去世后的几个月,我一直在自责,痛苦,天天酗酒,走不出来,公司也不想管,工作生活,样样都一塌糊涂。也是在那一段时间,我才好好反省婚姻中我做得不够的地方。可惜这些都太晚了。”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是个挺单纯的孩子。真的很单纯,她声音特别好听,很温柔。我们也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她并没有反感我。我这人以前没怎么谈过恋爱,不懂得热恋中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反正我一追,她就答应了。”
冷春燕安慰道:“人已经过世了,也回不去了,还是往前看吧。”
“是啊。只能这样了。所以我讲,你跟你男朋友要是已经发现他背叛,趁早断了吧,别闹得太难看。人生短短,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别过得太累太纠结。”
“我会考虑的。那你后面没再找吗?”
“没有。”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直到晚饭时间,一起吃过晚饭,秦亚西再把冷春燕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