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急,只觉留个人教种草又有何不可,连声催道:“楚掌柜,快些走吧,固州百姓等着呢。”
楚潇捏紧了缰绳,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之感。
白无霜不愿她为难,自己驱马来到树下,笑道:“没事,记得来接我就行。”
宋弦看她神色疑虑,心知背后可能另有隐情。
为着让她宽心些,他朝上拱手道:“这位兄台,我是忆安军营的新将,白无霜是我凉州的子民,过几日我定亲自来接他回去,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们能确保他平安无虞。”
忆安军营的将军?
桉知面色冷了冷,扫了他一眼,才回道:“我们自然不会伤他。”
楚潇原本忧心着桉知族人与白家的仇隙,不愿轻易松口,却没想到宋弦会主动以一军之将的身份替白无霜撑腰,一时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宋弦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保下白无霜,更多是为了早些去营救固州的数十万百姓,心中顿时开明。
她对白无霜应了:“别怕,我处理完固州事宜,马上与宋将军回来接你。”
又是警示性地看了眼桉知,这才甩鞭纵马掉头回去领队。
树上的桉知瞧着她这一串的动作,忍不住冷嘲热讽道:“早跟你说了,找男人要找个让你省心省力的。”
“偏生你就喜欢这种小弟弟,上赶着当人老妈子。”
楚潇额角一跳,咬牙怒道:“你才喜欢小弟弟!滚,快滚回你村子里去!”
宋弦正调转马头欲跟上,却猝不及防地听见这么一句话,身形不由一僵。
他迷惘看着楚潇的背影:她不喜欢弟弟?
脑海里的记忆翻腾而起,无一不是自己追在她身后声声喊着“姐姐”的样子,宋弦后背一阵发麻——
他完了啊!
李南山看着忽然面色煞白的将军,疑惑道:“将军,你愣着干什么?不跟上吗?”
“跟上……”
宋弦无意识地拍马追上前,喃喃着:“当然要跟上……”
楚潇领着众人顺利出了林子,绕向东侧直奔固州。
往后一路,宋弦缄默着不说话。
楚潇俯身策马,许久都只听见风声与马蹄响。
她隐约察觉到身旁男子的幽怨气息,忍不住细一琢磨,又暗自捏了一把汗。
这位宋将军本就多疑,自己先前就把他当猴耍了两遍,眼下又隐瞒了要事,胆大包天地哄着他与两千将士进入自己亲手布下的机关林。
这与哄骗他将脑袋搁在断头台上有何区别?
思及出发前自己的笃定保证,楚潇心道还是同他解释清楚为好。
然而她才准备好侧首启唇,话音都未吐出,宋弦便示意众人停了马。
楚潇见他沉眸回视自己,还松了缰绳,将手搭上腰间的佩剑。
她不由得拧起了眉:“将军,有话好说。”
下一刻宋弦利落抽出银剑,楚潇双目被剑光一晃,下意识拉马往后退去。
原以为又要动手,然而不等马蹄落平,便听见对方低声说道:“你拿着。”
楚潇定睛一看,发现他将剑递到了自己面前,解释道:“固州到了,你在此等着,拿着剑好自保。”
楚潇望下沙丘,这才发现不觉间已接近了固州,远方的小城烽火明亮,狼烟四起,依稀可见城外几队人马在撞门。
她急忙推了剑:“我不会剑,给我弓。”
宋弦颔首,下方便有一名小战士送上一柄棕黑长弓与一筒箭囊。
宋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扬声纵马而下。
“将士们!随我一起屠尽乱贼!”
男子的声音在山丘之上振响,浩荡向下扩大千百倍,如海潮般汹涌拍上固州城墙,翻起战浪。
两千将士紧随其后,策马从楚潇旁侧跃过,沙尘飞扬,号角呜响,战旗猎猎英歌。
“援军已至!乱贼速降!”
将士们的冲阵嘶吼声宛若鹰鸣虎啸,凶狠扑向固州城前的游兵步卒,亟待下一刻将他们撕成碎片。
留在沙丘的楚潇收回视线,回视身旁的十余人:“你们怎么不去?”
李南山驱马上前,闷道:“将军让我们留在这儿,守着你。”
楚潇无言转头。
沙丘之下的青年将军被坚执锐,英姿挺拔如杨,肃杀之气如虹,奔策在兵士之前就是最凛冽的战旗。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心眼狭窄的斗筲小人,为何总是盯着自己不放。
他的前方便是固州城的东城门,肉眼可见地在攻城木的接连撞击下摇摇欲坠。
一名羌军将领仰头讥讽道:“固州官兵竟然是一群缩头乌龟,没有人敢开门迎敌吗?”
他看了眼熊熊燃烧的灯火,嘲道:“凉州路遥,事发突然,忆安军怕是来不及给你们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