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但顾不上擦。
只不停地磕头道:“大人,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娘有钱!真的!不骗您!”他伸出两根手指,发起赌咒:“若我有半句虚言,定叫我不得好死!”
来人瞥着地上的宋稷才,话语隐有嘲弄,“可是,你娘都得时不时干些暗娼的腌臜活计,哪儿来的钱?若真如你所说有黄金万两,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在这柴房里关上好几天呢?”
宋稷才一听,是个从未听过的女人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
他如今已经稍稍适应了光线,胆子也壮了几分,抬头欲看清那女子的模样。
却见刚进来站在这儿的二人皆戴着渗人的假面,双眼处掏了两个洞,目光森冷地透过洞口中看着他。
“你……你们是谁?!”他汗毛直竖,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喊道。
“自然是——”女人压低了声音,从宽大的黑斗篷中拿出一个木匣子,然后蹲下身子,将匣子举到他面前,再将盖子缓缓掀开。
“取你性命的人。”她轻笑,尖细的笑声在黑暗的柴房中格外可怖。
宋稷才看着满匣子蠢蠢欲动、咕佣着身子就要跑出来的黑乎乎的软虫子,昔日的阴影顿时笼上心头。
他目眦尽裂,喉间发出惨叫,双手双脚并用地向后挣扎着挪动,后背都贴到墙上了双腿还在挣扎着,像是疯了一般。
“这是我精心养育了多年的嗜血蛊。”那女人在原地站定,双指捏出一条“蛊虫”,继续道:“宋公子欠债欠了这样久,横竖也还不起了。倒不如给我这小乖乖当肥料吧。”
她就这样捏着正奋力扭着肥嘟嘟的身子的“嗜血蛊”,一步一步地向角落中的宋稷才逼近。
“我还!我还钱!”宋稷才害怕极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那恐怖的女人终于因他的话停下了脚步。
“我家还有个宅子,刚好值三百两银子,一定还的上的!”
他说的飞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生怕再晚一些就要小命不保!
“是嘛?”那女子像是被他的话逗笑,“我可是听说了,你娘宁愿去钱庄借债还债,也不愿卖了宅子替你还了这三百两呢。”
宋稷才双眸染上恨意:“还不是因为那些人,害得我和我娘不得不搬出来另住!”
他语气发狠,“你放心,我娘还指着我养老送终,绝对不会为了区区三百两就把我扔在这儿不管的。”
“唉。”女人叹了口气,“秦氏凄苦半生,竟连儿孙福都享不到,真是可怜,啧啧啧。”
虽说着怜惜的话,可话音中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讽刺更甚。
她欲见好就收,要将双指中的“嗜血蛊”放回匣子中时,一旁略高一些的身影却是阻止了她的动作,将蛊虫接了过来。
“为了保证宋公子不出尔反尔,还是得有个保险。”
是个男人的声音,但也是他没听过的。
宋稷才瞳孔猛缩,那蠕动的蛊虫却在他眼中放大,下颚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发出了“啪嗒”的一声,下巴竟被那人卸了,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大张着。
口舌中能感觉到“蛊虫”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光溜溜的虫身在嘴里留下冰冷的黏液。
宋稷才双眼暴睁,声带只能发出无用的呜呜声试图抵抗。
身体疯狂压榨潜能,就在他要爆发出猛烈的一推时,那男子却快速将他下颚复位,而后暴退开来。
他双手推了个空,整个人猛地王权摔扑在地上,却一声不哼。
只是着急忙慌地伸出两根脏兮兮的手指就往喉咙里抠。
胃里本就没多少东西,只吐出了一些酸水,还在不停的干呕着,试图将咽下去的“蛊虫”吐出来。
“别抠了,没用的。”那女人漠然道,“蛊虫入了身,除非有解药,否则,不把宋公子你浑身血吸干了是不会出来的。”
宋稷才顾不上回答,手指还在喉咙里胡乱地抠着,干呕一声接着一声。
“蛊虫七日后发作,宋公子可要保重身体。”男人接道。
随后二人走了出去,对着外头吩咐道:“来人,放宋公子归家。”
候着的两个赌坊小厮本在外头听墙角,心里正瘆得慌。乍一听到吩咐,话都没来得及应,麻麻溜溜地跑进柴房,一左一右地叉着瘫成一坨烂泥的宋稷才出去。
待那些人走远了,王清渠才解下脸上的假面,“你真给他喂了?”她好奇不已。
“那是自然。阿渠的办法很不错,为了提高咱俩的效率,还得逼上一逼。”林如许也解下了自己面具,又接过王清渠手中的。
“给赌狗喂点蚯蚓而已,也算是个教训。”
“那走吧,回去等结果。”王清渠牵住林如许另一只空闲的手,两人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