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可让我好找。”侍卫的话刚落,便听到一道爽朗的男声传来。
杨靳尧大步向前,走到二人身旁的空位上,“这桃花酥不错。”然后随手拿起一个边啃边坐了下来。王清渠看着盘子里仅剩两块的桃花酥,默默的把盘子推远了。
林如许眼中泛起笑意:“杨将军早啊。”
“哼。”杨靳尧白了他一眼,“昨日明明我是悄悄入的京都,为的就是省去许多麻烦。我想了一晚上,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他没好气的说道。
“这怎么能怪他,还不是杨将军你魅力大,小女娘们都翘首以盼呢。”王清渠刺了他一句。
“哦?”杨靳尧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那么我们清渠姑娘也是如此吗?”他俊逸的脸庞绽出一抹笑容。王清渠撇了撇嘴,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林如许眼中笑意稍淡,启唇道:“杨将军今日前来可有要事?”言语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疏离。
杨靳尧闻言正了正色,说道:“今日朝会之时,圣上和长公主命我前往岭南处理流民事宜,任岭南司马。”
“虽同为五品,但地方官与京官比起来总是低半品,看来极北之地的失利让将军贬官外放了呀。”林如许抬起眼,语气略带挖苦。
杨靳尧顿时明白过来方才得罪了他,捎了捎头,道:“我是想问问你们二人,可愿陪同我一道前往岭南?”
王清渠和林如许闻言交换了一下眼神,并不说话。
杨靳尧见状,压低了声音对二人说道:“我知道阿姝你在查元月政变。”他看了王清渠一眼,“至于清渠姑娘,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你是阿姝的同伴,定然也知道一些内情。”
“那么我问你。”林如许语气如往常一般如沐春风,但眼神却锐利无比,“你是圣上的人,还是长公主的人?”
杨靳尧面色一变,顿时坐直了,一改刚刚的嬉皮笑脸。他静默了一瞬,才缓缓答道:“我是圣上的人。”
“所以你此番前往岭南,明为安置流民,实则暗中查探贪墨案一事?”林如许面色不改,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
“……是。”杨靳尧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圣上提出想要重查当年贪墨案中未明的疑点,但是被长公主和她的派系驳回了。圣上朝中无人,只得暗中派我探查。”
“那可真是奇了。”林如许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杨侯爷是长公主的人,而你却是圣上的人,杨氏父子竟暗中离心。”他话音中有些讽刺的意味。
“阿姝。”杨靳尧目露苦涩,“我父亲他愚忠,许家灭门虽非他本意,可他却也是帮凶之一。这点我不否认。”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忍耐着情绪。
“这些年,长公主权势日盛,又有叶既白替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圣上早已及冠,却迟迟无法执掌大权,与傀儡无异。圣上自知无法抗衡,只好蛰伏起来暗中培养势力。
而我只是初入官场的新人,又与我父亲政见不合。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就只能投靠圣上。”杨靳尧语气急切。
“好。”林如许应道,“我答应你,陪你一起去岭南。至于阿渠的意思,你要问问她。”林如许和杨靳尧同时看向一旁的王清渠。
王清渠正听的入神,见话题抛给了她,愣了一瞬,然后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那杨将军可知道长公主要往生花有何用?”
杨靳尧闻言若有所思,垂下眼皮想了想,才说道:“你们走后,我曾经试探过梅将军。梅将军只说此花有稳固气海、增长内力的功效。再多的他却不肯说了。
长公主曾习过武,但成就一般,或是想借此在武学上更上一层楼吧。毕竟……”杨靳尧似是冷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王清渠闻言,答道:“我没问题了。年后便出发吧。”她对林如许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事。”杨靳尧忙说道。二人见状都将目光投向他。“年后元宵,圣上想见你们一面,悄悄的。”
二人面色冷下来,双眼一眯。
杨靳尧生怕二人不答应,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跑,“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届时由我来安排。”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出院落了。
“噗嗤。”王清渠忍俊不禁,她回过头来看向林如许,“不知京中的小女娘可知道她们心目中的未来夫婿还有这样的一面。”
却看林如许面色有些冷,她反应过来,“对不住。我忘了元宵那日是……”她眼中浮现出歉意和担忧。
“阿渠,我没事。”他神色柔和下来,“我只是在想,少帝为何选在元宵私下见我二人。”他握住王清渠的手,“我并不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但我担心的是你。”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王清渠想。他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长公主,更不会宣扬此事。毕竟,萧氏皇族与前朝余孽媾和有后,这可是天大的丑闻。
于是她答道:“多思无益,不如见招拆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