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继续找补,“说起来你爸爸的作品我其实是见过的。”
那组名叫《双姝》的木雕虽然是姜维新年轻时的作品,手艺并不如现在纯熟,可是看起来灵气逼人,还是十分有收藏价值。
业内曾经如此评价,只不过那组作品只展出过一次,便被云淮收藏再不示人了。
姜梨抿了抿唇,有些想笑又有些无语,半响才神情微妙的回答他:“我只会一点点木雕,并不精通。”
云亭略微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嗯,你们吃饭了吗?”
姜梨都已经起身站起来,林知意却还在弯腰捂着嘴笑。
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没、没吃呢。”
云亭瞥了她一眼,突然觉得与他们这样的相处也很好,“请你们吃饭,走吧。”
姜梨有些犹豫,但林知意已经拉着她走了,三个人并肩去了食堂,只一下午的时间,几人的关系便拉近了许多。
“原来《双姝》被你爸爸收藏了?”
姜梨有些惊讶,那组作品她在家里的相册上见到过,看起来手艺的确不如现在。
“嗯,他很喜欢。”
云淮很少喜欢什么东西,就像他从来都不喜欢郁唯和自己,可是那组作品他却那样的喜欢。喜欢到与它相伴的时间都比跟他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长。
“我听说《双姝》是有原型的,好像是一对姐妹花。”
现在正是放学时间,他们仨个并肩在树荫下走着,云亭在最左侧,身边就是姜梨。这样属于学生时代应该经历的惬意时光,在过去从来没有拥有过。
在一中,人人都知道他是循心的太子爷,是不学无术五毒俱全整日混迹夜场的二世祖,是张扬乖戾的混不吝。
没人把他当学生,没人看他是平等,他在物质上无比富足,却在精神世界输的一塌糊涂,他甚至无处抱怨,无处发泄,因为当物质积累到一定程度,他精神上所不满所渴求的一旦表露,就成了别人眼中矫情的无病呻吟。
人的堕落只需要一瞬间,爬起却百般的艰难。
云淮把他扔到南林,云亭曾百般不愿,现在却觉得,这里普通的实在是令人愉悦。
“有的。”
姜梨点了点头回答林知意的话,“其实《双姝》里有一个是我妈妈。”
姜梨的妈妈冉婉,正是《双姝》的原型之一。
“我记得木雕鉴赏课里收录的有一组《春游》,是你爸爸当年获奖的作品,里面有个女性介绍里说是作者的妻子,就是你妈妈冉婉?”
林知意有些惊讶,她虽然跟姜梨是好朋友,却很少过问对方的家事,因此只知道她和姜维新相依为命。
“嗯,我妈妈她去世很早,所以很多人不知道。”
其实姜维新雕了许多作品都跟她妈妈有关,楼上几个屋子里摆的作品里也有很多她妈妈的雕像和雕画,只是姜维新不愿拿去展览或拍卖。
“什么《春游》?”
南林因为是木雕之乡,所以中小学里都会学一门木雕鉴赏课,里面收录了各代大师的作品,并附有详细介绍,云亭不是南林人,自然是不知道。
“是姜梨爸爸以前获奖的一组作品,属于木板雕花,刻画了几个青年男女春游的场景,里面的人物好像都是真实存在的,有一位是姜梨她妈妈。”
林知意说着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了照片给云亭看,这组作品现在已经被政府收录了。
云亭看了一眼,“这里面的这个女人,跟《双姝》里是同一个?”
春游里刻画了三男两女言笑晏晏的动态,场景十分逼真,人物反而是陪衬。
林知意闻言放大图片看了看,摇了摇头,“姜梨,你知道吗?”
姜维新很少和她讲自己的创作灵感,所以她也并不清楚,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
倒是云亭又仔细看了看图片,“《双姝》里面一个女人是你妈妈,另一个女人是谁?”
“是……”
“姜梨。”
姜梨往前看,发现是季沉云在向她招手,少年剪短了头发,俊美的五官越发显露,在一众蓝白校服清汤寡水的长相中惹眼的紧。
“季沉云来接我了,先不跟你们说了,我先走啦。”
姜梨飞快的交代了一句,背着书包小跑了过去。
云亭目送这她的身影,想起姜梨和她说过季沉云是她爸爸的学徒,只是学徒的话……关系这么好的吗?
“天呐,季沉云也太帅了吧。”
林知意津津有味的花痴,“剪了头发更帅了,同样是人,人家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云亭哦了一声,冲着远处的司机招了招手,“我也先走了。”
紧接着一辆豪车停过来,云亭熟练的矮身钻进后车座朝她挥了挥手,车子便很快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