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事情。
甚至,她如果是个男孩,那几个遭罪的妹妹便也不会出生。
她凑到袁招娣耳边,安慰道:“其实咱们是个女孩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自己功夫硬,哪个男的能打得过我们?我教你几招,怎么样?”
袁招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只要拳头硬就行吗?”
当时的聂惠兰还没杀山匪,所以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号,被大多数人所看不起,她说的这话其实也不能很好说服自己。
她转念一想,叹气道:“但要是——我们是男人,说不定便什么也不用考虑,眼前便有千万条康庄大道,等着我们去选走哪一条。”
袁招娣抿抿唇,点头道:“所以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是啊,解决他们困境的办法有千千万,但最便捷的路一定是,去做个男人。
聂惠兰当时年纪也小,虽然对很多事情感到不满,但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想才是对的,她对着袁招娣,说出的也只不过是她认为最‘好’的办法。
后来,她杀了黑风寨主,成为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女侠,想去告诉袁招娣这个好消息。
但这一次,她没能见到她们,她听说袁家几个女孩,陆陆续续不是被卖了,就是嫁人,老六失足落水,老七走丢了,老八——一场风寒要了小孩的命,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袁招娣不见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聂惠兰当即就想去找她,但是尤逸群锲而不舍的求娶,和他母亲夸得天花乱坠的漂亮话,以及他们都发誓一定会对她很好,要不了多久便能中举。
所以,他的父亲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便做主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聂惠兰啊,已经小有名气,再给她一年半载,必然能够名扬天下。
况且,她还要找袁招娣啊,女孩摆明就是被卖了,她怎么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她没能找到的袁招娣,便被父亲雇了十来个武林‘高手’,强行将她押上花轿,她被五花大绑送进尤家,这尤家,还是聂鸿志出钱购置的宅子。
尤逸群知道她不愿意,便哄她喝下下了药的食物。
她当时实在是太饿了。
第二天一早,她在尤逸群怀里醒来之时,她觉得有些恍惚,他长得不丑,甚至还算是英俊,但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女人被男人碰过之后,便是脏了。
她脏了,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的反应。
何翠翠一改之前嘴脸,拽住想要往外跑的她,冷笑道:“你还想跑?你和逸群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是啊,没男人会要她了。
好可怕哦。
她在这样的‘恐惧’下,稀里糊涂成了尤夫人,她不喜欢被尤逸群碰,起初几乎每一次都忍着恶心,但后来——
后来她居然也习惯了,毕竟他挺快的,左右不过香都烧不到指甲盖长度的时间,这点儿时间就连她淘米都不够。
还生米煮成熟饭呢,真是好笑。
后来,尤逸群一直没能中举,她也生不出何翠翠喜欢的儿子。
何翠翠曾经有想过休妻再娶,或是纳妾,但尤逸群也是个没法入仕的废物,聂鸿志疼爱女儿,每个月都会给尤家不少钱,但怎会为纳妾这样的事情出钱?
后来,谢莺莺死了,聂鸿志收养了一个儿子,聂飞鹰。
父亲依旧会给她钱,但他们的父女关系,好像从她成婚那一夜起,便不复存在。
二十多年了啊,聂惠兰深深呼出一口气。
待她磨完剑的时候,天也大亮了,晨光熹微,但她的永夜并未结束。
昨夜尤逸群睡得并不好,他睡眼惺忪走到院子里,看着聂惠兰手持宝剑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又懒散说道:“惠兰你这大清早的做什么呢?这剑用来切菜也不合适啊。”
“我的宝剑,可不是用来切菜的。”她眯起眼睛忍不住骂道。
“不能切菜,那拿出来做什么?白白占个地方。”他嘟囔道,想起昨天邻居妇人在河边看到的场景,他皱眉道,“莫不是,女儿嫁了人,你便又想着会去江湖之中?惠兰啊,且不提你一个女人,肯定不如那些男人,况且哪有女人嫁了人,还去外头抛头露面的?”
“为什么?”她问道。
“哪有为什么,天底下的规矩都是这么定下的。”他皱着眉头回答道,“女人就该相夫教子。”
她倒也不是吹牛,这家要是没了她,早就没法正常生活,这世上要是没了女人,便也没人能生孩子,什么男孩女孩。
没了女人,所有男人凑在一起,也不过百年之后,街上便一定全是垂垂老者,再过个至多十年,人便也死完了。
分明这世上的所有道理都告诉他们,没有女人,这悠悠历史长河便没了人的存在。
结果,千百年来所有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