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安琪在第三次纠结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又在想什么呢?”
她和柚沐还是在画室画画,这段时间由于朋友“疑似恋情”,安琪提高了对对方的关注度,结果她越看越不对劲儿,之前柚沐神思恍惚被教授说,现在柚沐非常努力地画画,依然神思恍惚,虽然画技是一日千里看得人目瞪口呆,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啊?很明显吗?”柚沐放下画笔在调色盘上调色,一笔淡黄,又一笔橄榄绿,搭出了漂亮明媚的色调,她蘸了蘸水把颜色化开,轻声说:“我变了很多吗。”
“也没有......就是感觉你好像,成熟了一些?在思考严肃的问题?”安琪琢磨着,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
就好像怯生生的洋娃娃突然间变得成熟起来,开始从充满糖果和玻璃的小屋走出,思考起人生会遇到的挫折。
“我确实在想事情......”柚沐低下头说,“但是我发现以我的能力根本处理不了。”
“这样啊。”安琪理解地说,“是关于你那个好感对象的吗。”
“......是的。”
宁西不肯告诉她太多关于他过去的事了,那天吃完饭之后他就把她从画里送了回来,之后她再怎么试探,他也是闭口不谈。
那沉甸甸的“几百年”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压在柚沐的心头,可悲的是她思考后发现自己的无力,她并没有什么能帮到宁西的地方,说到底在认识他之前,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离异常世界很远很远的女孩子。
就算知道了宁西变成这样是被人害的,她能做什么呢?她能帮他解脱吗?她做不到啊。
因此,柚沐反而更加的抑郁,是认识到自身弱小后绝望的心情。
安琪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柚沐说:“啊?”
她看向朋友,后者对她摇摇头。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的人生还很长,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你现在解决不了,未来未必解决不了,为什么要提前扼杀可能性?至少你可以先了解,再慢慢做准备啊。”
安琪一边画画一边说:“就像三年前,我也不知道我能考上这所学校,考上之后我之前很多的烦恼就迎刃而解了,当然现在也会有新的烦恼,发愁工作,发愁以后的发展,可是我未来不一定解决不了这些,所以现在何必为难自己?”
“你一下子就想把烦恼全部解决,这不是太贪心了吗?”
柚沐:......
“你说的对耶。”
在她认识宁西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异常有所交集,更没想过她可以到画中的世界去玩耍,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那她现在,难道就能预测到未来了吗?
人连半小时后会发生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能直接断定自己不行,她想要尽快帮上宁西的忙,这何尝不是一种忽视了客观现实、想要跳过漫长积累努力的行为呢?
就算她现在做不到,她也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啊。
柚沐豁然开朗:“谢谢你安琪,我明白了。”
“和我客气啥。”安琪又蘸了几笔颜料画画,顺口说到另一件事:“你听说没有,万斯画廊和唐瑟签约了。”
柚沐还真没关注。
安琪道:“她看起来还挺不高兴的......万斯好歹也是排前五的画廊了,听说她是想等夜银的约,我觉得不太可能,夜银家二十多年没签学生了。”
星际十大画廊,无论后面九大排名怎么变,第一永远是夜银,甚至可以说它和其他九家有壁,一超N强,夜银画廊以一己之力包揽了画作贩卖、艺术馆展览、珍品拍卖收藏,各大权贵都习惯首先买他们家的作品,历史长达千年之久,是名副其实的首位,基本等于画廊版卢浮宫。
在这种情况下,夜银的签约更是一纸千金,他们已经近二十年没有签约学生新人培养了,上一个签的还是如今最风头最劲的准大师,马修·奥利弗莱。对方的画价已经进入百万俱乐部,离真正的大师只差一线。
唐瑟特别想签夜银,被夜银签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当首席,打脸一切逼逼她实力不行的人——连画廊版卢浮宫都认证了你们还逼啥——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夜银来信,纡尊降贵主动去找熟人问了,对方那边的答复是:不好意思,唐小姐的画还有待提升,离我们的标准线尚有距离。
......差点没把唐瑟气晕,她这几天看人都是斜着眼睛,看谁都不爽。
当然这个内情外人也不知道,只看见万斯和她签了,其实也是牛逼的,没毕业就被大厂预定。于是大家美美上来恭贺,他们赞美的很真诚,唐瑟很痛苦,导致双方看彼此都莫名其妙。后者心想我祝贺你你还甩脸色,至于这么摆谱吗?还没成名呢!
不欢而散,风声一泄,搞得安琪都知道了。
柚沐回想了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