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女。
江庭芝放下筷子,同事经过,“老江,吃完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不了,我孙女来看我了。”
“是吗?人呢,一直听你念叨,从来都没见过。”
江老爷子抬了抬下颌,“三号窗口,看着跟漂亮小猫一样的那个。”
“你这么说我哪知道……诶,背棕色书包戴白围巾的那个吧,真跟漂亮小猫似的。”
江老爷子拎起礼盒包装抱在怀里,拍肚皮似的拍了拍,“瞧瞧,我孙女花第一桶金送的。”
“嚯,一看就是上档次的货。”
“那可不,我家猫儿念家,有孝心。”
“瞧给你得瑟的,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啊。”
“说得你少在我面前得瑟似的。”
江狸打好饭走来,把盘子搁在餐桌上,“爷爷,刚刚跟你聊天那个老先生谁啊。”
“经院的,大学跟我一个班,后来读研究生的时候背叛数学搞经济去了,老是跟我说他儿子开了个什么公司,他孙子在投行怎么怎么样的,烦得很。”江庭芝抱怨,“不知道这个经济学有什么搞头,学校批给他们这么多经费。”
江狸被逗笑,“数学家不是一支笔几张白纸,就能做研究发论文了吗,也用不到太多经费吧。”
“这是闭门造车,不是搞研究。”
“那就把外公的画卖了,咱们开南天门造车。”
江庭芝认真道:“这个问题我平均每天得想三次。”
“合着您把画挂办公室天天看,不是汲取精神力量啊。”
“你外公这个人,任何困难对他都是致命打击,能有什么精神力量。”
确实,外公在世时最常说的口头禅就是:哎呀某某某,我看我是要活不成了。
江狸忍了半天笑才顺利把饭咽下去。
“爷爷,我明天约了唱片公司老板谈合约,您觉得我要去吗?”
“都跟人约好了,为什么不去。”
“我如果要搞创作,就必须停药,我怕……”
“怕什么,西医不行咱就换中医,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江庭芝语气平常,“改天我帮你在院里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认识的好中医,我是听说有专门治这个的。”
江狸心里一暖,笑着说好。
江庭芝:“你搞这个,你妈是不是不同意。”
江狸没说话,眼皮一垂,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没跟你妈呛吧。”
“没。”江狸顿了一下,“我觉得是没有。”
“爷爷,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去您那儿啊。”
“去我那吃饭行,你奶奶也想你,但想留宿就免谈。”江庭芝道,“江狸,你是成年人了,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我和你奶奶都不会和你妈唱反调。”
“我才成年一天!”
“那就把这当作你成年的第一堂课,所谓取舍,有取必有舍,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江狸泄气,乖乖应声:“知道了,爷爷。”
“跟人谈合同的时候记得带律师。”
“好。”
江庭芝温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你奶奶去买,她今天刚好没课。”
“烤羊排,油爆大虾,刀鱼汤还有香煎豆腐!”
“成,我这就跟她说。”江庭芝眯着眼发消息,“爷爷下午有课,你可以来旁听啊,培养一点兴趣,还是说你想回去陪你奶奶。”
江狸想也不想:“我去奶奶那儿。”
她才不想去旁听,她一个数学常年被及格线拒之门外的人,有功夫听这天书还不如去庙里听和尚诵经祈福,说不定考试能发挥得更好。
江狸来到家属院的时候,奶奶正站在二楼阳台打枣子,下面兜着一张旧床单,一棍子下去,白雪和红枣都簌簌掉落。
“奶奶!”江狸在楼下大叫一声。
“诶。”陈锦书在楼上应了一声,对江狸说,“猫儿,掉地上的枣儿帮奶奶捡一下。”
“好。”
江狸卸下书包背在胸前,把散在地上的枣子捡起来丢进包里,陈锦书收起竿子下楼,祖孙俩一起蹲在地上捡枣子。
“刚从你爷爷那儿过来啊。”
“嗯,他说让您把高粱酒给他温上,他好久没喝了。”
“血压都这么高了,还喝,不给喝!”老太太碎碎念,“我看他就是想借你的由头给自己解馋。”
江狸笑着咬了一口枣子,牙都要冰掉了。
“猫儿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奶奶好久没见着你了。”
今年中秋江狸回岚城陪外婆去了,没和爷爷奶奶一起,二老平时又忙,确实有好一阵子没见了。
“挺好的,我录了三首歌,一会儿我放给您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