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借着天雷带来的火焰逃出了村寨,一路上花瑶顺着自己在被带来时路上所依稀窥见的植物一路向着山下走去。
直到天空自黑暗中透出朦胧的光亮,两人才终于停下脚步,然后双双倒在了一处些微倾斜的平地之上。而在她们的脚边,清澈的溪水顺着岸沿一路向两端延伸出去,不知通往何处。
经过一夜的奔波,兰怀夕终于抚平了自己慌乱紧张的情绪,在与少年一同躺在草坪上时,她抿了抿唇,问出了心中所想:“半夏,你是如何被抓到这里来的?”
“上山采药,恰逢贼人。”花瑶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草药,用双手搓碎了放进兰怀夕的手心处示意她合紧双手照着自己刚才的样子磋磨。
兰怀夕只是一眼便明白了花瑶的意思,于是忍着掌心的疼痛耐力的揉搓起来。
可没等一会儿,她的手心便开始发热,被搓出汁液的草药混杂着些许的凉意与掌心的温度贴在一起,倒是缓解了不少疼痛。
直到花瑶示意兰怀夕停下动作,少女这才将双手展开:原本遍布于手心的裂口在此时已经没有了痛感,连带着她分开的双手被微风拂过感到了丝丝凉爽,异常舒适。
“刚才那是镇痛草?”早在花瑶刚刚将草药从怀里拿出来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但因为对方没有给她讯问的机会就将草药搓碎,所以她也因此没有办法开口。
花瑶听了兰怀夕的话扭头向她看去,眉眼间似乎对于少女的疑问有所惊讶,但只是片刻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既然少女在落入贼匪窝中会使用遮面草保护自己,那如今认识镇痛草也就不奇怪了。
在花瑶点了点头之后,少女眼中的笑意便更加明艳了几分。
渐渐的,天色愈加明亮起来,二人也重新起身顺着溪流一路向着山下而去。
原本人迹罕至的山路渐渐的显露出了些许行人的踪迹,杂草也从原本的凌乱渐渐向两边散去,直至最后即将日落西山之时,二人看见了一家灯火通明的铺子,几名衙役正坐在那里喝着酒水谈论着什么。
"咱们兄弟几个忙了几天了,那家的老爷也没说给咱们点辛苦费。"一个衙役将自己头顶上的帽子取下来放在一旁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他的另一个同伴听了他的话冷笑了一声:“虽说那兰家确实富裕,可咱们也不是铁打的,那匪徒窝是咱们这几个衙役轻易就能闯进去的?”
“许是不久之后他们玩尽兴了,某天那家的小姐得了身孕说不定那匪徒还能成兰家的女婿呢。”两人一边说着,一般大笑出声。
“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要请咱们喝喜酒呢!”
言语间的污秽之语让此时将下酒菜拿到桌前的店伙计都在转身时小声唾骂了一句。
而原本在看到衙役准备呼喊却被花瑶制止的兰怀夕在这时终于明白了刚刚半夏为什么会拉住她: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是官家的人,官高于民,他们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忍气吞声罢了。
“这口气你能忍下去么?”蹲在草丛中的花瑶在听到他们谈论的时候面色就已经沉下去许久了。
兰怀夕在短暂的迟疑后,她看着少年满是怒意的双眼摇了摇头。
“反正我忍不了。”虽说与师父一同过了几年的隐居生活,可她依旧无法接受世人以女子的清誉作为取笑的谈资,作为饭时闲谈般的当做玩闹说出来。
听了少年的话,少女的面色上的羞愧也渐渐褪去。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间宛如藏匿起一头灵动的小鹿般在其中横冲直撞着:或许,这就是话本中所说的芳心暗许,又或者该称之为一见钟情。
“你可认得回家的路?”花瑶抬手摸了摸兰怀夕的头,虽然对方看起来大过她几月,自己却总将她当做自己儿时所遇到的那些世家幼女般看待。
在感受到少年抚摸着自己头发时,兰怀夕现在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在频频摇头后又像是发觉回答错了一般的又点了点头,生怕花瑶看不出她此时的紧张:“我我我······我不······我知道,知道······”
花瑶被少女这般磕磕绊绊的话语逗笑:“走吧,我送你回家。”这一趟上京之路已然因为匪徒耽误了半天,虽说救下一人也算是为自己攒下功德,可自己终究不能自囚于此处。况且,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那,那两个衙役……”
听到少年要送自己回家,兰怀夕自然是高兴的,可那边两个依旧在喝酒聊天的衙役却依旧不该改的念叨着兰家有多么的吝啬。
“明日他们自会来寻你。”花瑶顺着兰怀夕所说的二人看去,然后主动牵起了少女的手避开了这间酒肆从另一条小路上绕了过去。
兰宅——
在敲响了兰宅的大门后,斜靠在门后休息的一名小厮嘴里一边喃喃着一边将兰宅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当他正准备开口询问时,外面的人却猛的凑近了他的面前。突如其来的接近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