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英两人洗完碗后出厨房,天已经大亮了。
刘娟看这天色,也急忙拉着姚英戴上劳动装备就往地里跑,边跑还边念叨“晚了”,“大队长看到要骂”之类的话。
姚英听在耳里,却丝毫影响不了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走在路上,入目哪哪都是一片碧翠,路面两旁的草地上时而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停下来摘上几朵,做成花环戴头上,然后倒地不起,在厚厚的茅草丛里闭着眼假寐,直到升起的太阳晒的皮肤发烫才能罢休。
今天知青们的任务都是割麦子,割一亩地能得十个公分,任务地是昨晚下工前就划好的,根据他们的体力,大队长每人先分了五分地的量,若是不够割再去找他要。
因为去的晚,大家领的镰刀都是用了好几年的旧物,刀锋虽都磨得薄薄的,但难免会有几个豁口在。
“这刀都豁成这样了,还发给我们用,是不是欺负我们是新来的?”赵文军低声嘟囔着,不远处就有正忙活的村民,他可不敢大声喊让人听到。
姚英想到自己的力气大,镰刀好坏根本不影响她,想开口说跟他换,又想到早上的事情,还是按下心思,她怕说出口人家不但不领情还以为是在讽刺他。
“这都是好的了,我去年还领到比这更差的镰刀呢,谁让咱们来的晚呢,这就没理了,我们明天还是要再早点起床,摸黑就跑过来,看看天没亮他们都是怎么干活的?”
刘娟也很苦恼,这些老乡真是太拼了,去年他们来的时候是下半年,赶上个割稻子的尾巴,还没等适应就收完了,所以这次她也是第一次割麦子,不知道里面的一些潜规则。
“我这把新一点,给你用。”姚英把自己的镰刀递给对方。
“姚英你人怎么这么好呀!不过我不能要,本来你今天就发烧,再不用好一点的镰刀,那更累了,快拿回去,省得割到我。”
刘娟感动地很,庆幸自己主动亲近这个同乡,她家兄弟姐妹多,还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除了爹妈,长这么大真没被同龄人这么谦让照顾过。
“都别站着了,按着昨天划分区域,开工吧。”
崔红梅看不得这两人的姐妹情深,因为上辈子已经看得够够的了,就因为不是一个地方来的,两人就抱团排挤自己,这回她再也不会因此黯然神伤,毕竟埋头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到中午,姚英就完成自己五分地的任务,惊得旁边怎么都追赶不上的刘娟,直呼她是吃了大力丸。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拥有力量系异能的姚英不就是吃了大力丸嘛!
知青们的午饭总算添了点干粮,杂粮糊糊配玉米饼子,巴掌大黄橙橙的饼子,女同志每人两个,男同志每人三块,都是按着人头做好的,不多不少。
姚英还是第一次吃玉米饼子,口感虽然不细腻,但香味是足足的,两块饼子下肚比起早上胃里确实是满足了不少。
饭后是例行的午休时间,因为姚英的床板坏了,刘娟忍者困意又带她去一个老乡家里买木板,一片薄薄的木板花了一毛钱。
刘娟怕她嫌贵,又给她普及陈家村的常识,“你别看村上家前屋后都是树,但这些树都是有主的,名义上是队里的,但私下里的规矩是谁栽的树以后就是谁的。就是咱们冬天捡大柴火,也不能乱捡,有主的树都别碰啊!”
“那我们以后去哪捡?”
“看到没?远处那座山头,就是咱们这些外来人捡柴火的地方,一想到捡柴火我就头疼,去年可没把我们几个累死,实在太难了。”
姚英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确实发现有座小山,目测怎么也有个三四公里远,若是纯靠人力一趟趟来回拉柴火,确实是件累人事。
旁边树上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吸引两人的注意力,姚英似是想到什么,望向鸟儿的眼神充满危险,她指着鸟儿道:“这鸟该不会也是有主的吧?”
“除了家养的鸽子,其他鸟都不是,怎么,你会打鸟?”刘娟望向姚英,惊喜的眼里盛满星光。
“试试看吧,就是要先做个弹弓。”
“这简单,弹弓这玩意村上孩子人手一个,我晚上下工给你换个去。”
下午姚英找大队长又要了八分地,分了两分给刘娟,自己留五分,为了不造成早上的轰动效果,下午她故意放慢了速度,紧着刘娟的进度,两人差不多一块完成。
待记分员核查完公分后,刘娟就急忙找人换弹弓去了,姚英也不知不觉走到平时洗漱的大河边。
河边三三两两聚着下工的村民,崔红梅跟着三个男知青们也在一处洗手洗脸。
捧起沁凉的河水扑在脸上,大大缓解半天劳作下来的燥热和疲惫,姚英洗完手脸,悠悠闲闲打量着面前的河流。
近处河面上星星点点漂浮着圆片叶子的水生植物,河水清澈,偶见几根水草在河里飘摇,远处水波潋滟,似是有游鱼在嬉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