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后方有个小门,应是连着后院。
暗红色的朱漆脱落,门闩松松垮垮,竟是设在了外面。
门没有关,沈阳曦抬手,用剑柄轻轻一推,它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阵穿堂风吹拂,唐幼鱼筑基期的小身板打了个哆嗦。门被推开之后,院内的场景映入眼帘。
后院四四方方,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破烂的砖墙。
还真是,一览无余。与这座庙宇散发出来的贫穷气息十分相称。
唐幼鱼正琢磨着要不要花钱自己给自己塑一个金身,就又听到了女人和小孩的抽泣声。
声音很明显是从墙角来的。
此时月光斜下,砖墙的影子刚好遮蔽了那一小角。
唐幼鱼搓搓激动的手,线索这不就来了吗?
她跃跃欲试,心说终于可以捉拿那个可恶的邪修了。
只是尚未抬步,便觉门前一块石砖上的灵气蓦地一动,然后又悄无声息沉寂下去。
唐幼鱼素来对灵气敏感,当即便凝神看去。
“是阵法。”沈阳曦语调平静,“血腥之气从此处而来。”
他手握剑柄,衣襟摆动,抬步踩上那块石板,“阵中有人。”
唐幼鱼只见石板一亮,灵光自脚底罩住沈阳曦,下一秒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
他消失时向这边看了一眼,表情淡漠,那双黝黑的眸子若古井无波,仿佛是在说进不进由你。
这才对吗!
这才像正常的沈阳曦,无在意之人,无留心之事,淡漠疏离,始终徘徊于尘世之外。
简单点讲,就是个没啥情绪波动,不像人的人。
唐幼鱼想:“果然那个像疯狗似的,她一嘚瑟就能闻味追过来的沈阳曦是这几天的错觉。”
阿弥陀佛,大概是睡四百年太久,人都睡迷糊了。
沈阳曦的目光怎么可能会停留在一个人身上,甭说人,那厮连个爱好都没有。
万幸万幸,一切正常。唐幼鱼十分怀念刚才那一眼,心情愉快地抬脚,也踏上了那块石砖。
-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唐幼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四面漆黑的地方。
是真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最诡异的是,她想施法点燃一张照明符,却发现此处竟无半分灵气,是个十足十的绝灵之地。
现在修真界不如一千多年前那样,人人可修行,处处有灵气。但是,这样一丝灵气都没有的地方也还是十分少见。
就如封印怨兽的极渊,那里虽人迹罕至,地处极寒之地,也还是有灵气,可以使用道法的。
怪哉怪哉,这座仙子庙当真有趣。
唐幼鱼的注意又被这个奇妙的地方吸引过去,完全忘记自己进来是要寻找沈阳曦的。
神识也不能外放,她摸索着周围石壁,慢慢沿着道路前行。
这里的石壁触手温热,隐隐带着湿意。
唐幼鱼捏了捏,还有些软乎乎。
真是奇怪。
走着走着,一阵轰隆声传来,隐约夹杂着一人的脚步声。她顺着那声音跑去,当即就被一道剑气扫过右耳。
是沈阳曦。
剑气扫下她一缕发丝,但唐幼鱼心里却十分感动,是正常的沈阳曦!
她觉得自己或许对沈阳曦一直有那么一丢丢愧疚之情在。
即因为上一世的逃婚,让他被外人诟笑,成了茶余饭后,被说书人拿来闲谈的乐子。
又因为要攻略他,要将这个本该超然于物外的人,硬生生拉入尘世的污泥中……
很多事情他不在意,不在意说书人的闲谈,不在意旁人的误解,但唐幼鱼在意,替沈阳曦不值。
哦,虽然她是那个始作俑者,但唐幼鱼一贯自认为是个好人。
好人唐幼鱼只会害怕掉马被沈阳曦杀,因为做错的人不好意思还手。但是好人唐幼鱼不怕以旁人的身份被沈阳曦攻击,因为她可以躲,甚至可以还手。
所以唐幼鱼根本不怕沈阳曦攻击穿着现在这个马甲的她。
嗯,是有点自欺欺人……
此时的唐幼鱼甚至因为沈阳曦跟对旁人一样待她而沾沾自喜。
但这一剑显然不是对唐幼鱼挥的,因为发丝垂落之际,另一个人影也轰然倒地。
身影倒地之后,渐渐化作点点蓝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唐幼鱼回头,发现地上那人无论穿着还是样貌皆与沈阳曦相似,甚至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
只是地上的沈阳曦铁青着脸,目光露出几分缘分,可比另一个沈阳曦表情生动多了。
唐幼鱼惊讶得差点张嘴喊出声,还好最后一刻记起了自己的哑巴人设。
此处没有灵气,她也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