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抬头就是青山和蓝天,闭上眼睛,感觉鸟鸣就在耳畔,即将开春的凉风吹过脸颊。离开江城已有四年,又即将在南城读研,之后工作恐怕也是在那儿,回江城的机会机会不多,能够站在这里的机会真的是越来越少。
如果不试一次就这么下去,她是真的不甘心。
睁开眼,她缓缓吐了口气,“我想试一试。”
迟默一手撑着栏杆,一手在她身后虚扶着她的腰,翦幼竹跳之前脱了外套,现在只剩下一件露脐的毛衣,他的手掌在离她皮肤只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停住,但手掌上的灼热感依旧紧贴着她的肌肤,从后背那一块顺着血液,一寸一寸地侵蚀进心底。
她睁着眼睛纵身一跃,眼前的风景从湖水到青山再到蓝天,人被蹦极绳牵住在湖面上荡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在她跳下来之前迟默说的最后一句话,“翦幼竹,不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
从森林公园出来,迟默问她要不要会翦家吃年夜饭。翦幼竹看了眼寂静了一年的家族群。每到这时候,一年都没见过的各路亲戚就会冒出来,多数还是她并不想见的。
想到和这些亲戚同桌吃饭,还有许久未见的父母,翦幼竹就觉得胃一抽一抽地疼。中午因为去蹦极没有好好吃饭,年夜饭如果还在那么一个倒胃口的地方吃,那她一年估计都不会有好胃口。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迟默笑说:“你还信这些?”
“信啊,为什么不信,我从小就读《周易》、《抱朴子》,在大学里还读过明清时期的古籍,玄学这些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是么。”迟默漫不经心地把车往市区里开,“可我看你并不信。”
“迟默,别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尤其是女人的。”
车子在一个红灯处停下,绵绵细雨滴落在玻璃窗上,将满城霓虹折射成破碎的光影。迟默趁着这个间隙看向她,声音懒散又蛊惑,“幼幼,那你说,你不喜欢我,让我看看。”
翦幼竹正盯着窗户上一处深蓝色的光斑看,闻言,心脏狠狠跳了下,车里空调缓缓流淌处温热的风,她吹得上头,绯红爬上脸颊。
她吸了口气,故作镇定道:“我不喜欢你。”
“嗯”他淡淡应了声,“那你再说一句,我喜欢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说谎。”
他说把那四个字说得极其郑重,话音落下的那一秒种,视线正好落到她身上,浅淡的暧昧气氛正如车内的青柠味熏香一样,在两人之间肆意流转,到最后,翦幼竹也只能听进他说的那一句——
我喜欢你。
*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两人在吃年夜饭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雅盛顶楼的一大桌子菜都挑不起两人太多的食欲,草草解决晚餐之后,翦幼竹挑了几个大菜打包,尤其是一道松鼠鳜鱼,也不知是不是迟默不喜欢这种酸甜口,半条鱼几乎都进了她一人的肚中。
这盒松鼠鳜鱼被她放在保温袋的最上层,打算明天当做午餐来吃。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半,翦幼竹迈出酒店旋转大门,一阵凉风吹来,没拎打包盒的手不由得裹紧加绒皮外套,里面的毛衣太薄,再加上被她剪了下摆,即便裹紧外套冷风也依旧往里钻,不断往皮肤上侵蚀。
“嘶——”翦幼竹倒抽一口凉气,哈出一口白气,肩膀一重,一阵温暖包裹而来,肩膀上多了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手里的保温袋被人很自然地接过去。
迟默有一米八六,对于他来说长度刚好的长外套穿在快一米七的翦幼竹的身上,依旧穿出了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米色毛衣,锁骨暴露在冷风中,翦幼竹看着都冷,“衣服你拿回去,我不要。”
她说着扁抬手准备把衣服从肩上拿下来,迟默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心疼我?”
翦幼竹愣了三秒,缓缓露出一个假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往迟默的车子走去,或许是因为马上要回翦家,车子里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迟默:“大过年的,稍微开心一点。”
翦幼竹轻嗤,“刚刚不还说是封建迷信,现在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把车载音响打开,让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出来。车子从岔路口驶出城市主干道,翦幼竹习惯骑着摩托车满城乱窜,清楚知道如果要回翦家,现在应该继续沿着这条路开下去。
“你又要带我去哪儿?跳伞还是翼装飞行。”
迟默慵懒倚着车座椅,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掌控着正在高速行驶的车身,示意她看车窗外的天。
江城禁烟花爆竹,慢慢远离了市区才能看见远方天空上难得冒出一两朵烟花,在寂静的夜里转瞬即逝,黑色被这几束光衬得更加幽暗,天边悬挂着一轮孤高的明月。
夜景是好夜景,却不适合用来做这些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