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沨泞还没说话,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蹲墙角,故意娇羞地指了指窗下若影若现的影子,眨眼摇摇头。
陈大虽然醉得很,但是对于她的行为简直不要太在意,立马大喝一声道:“外头的还不快滚蛋!等着老子来收拾你们是吧!”
墙下的影子哗然散去,再无人敢回来靠近,陈大马上褪去乖张,变了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一把扑过来:“宝贝儿,这下没人打扰我们了······来,让老子好好亲一个!”
阮沨泞轻巧一个闪身,完美避开来人,陈大扑倒在床上,抱了个空,不免困惑道:“怎么了宝贝儿,出什么事了?”
阮沨泞不急不徐站起身,来到缺角的木桌旁边,拿起桌面上的容器,示意还没有喝过合卺酒。
“哦哦哦!你瞧我这脑子,这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陈大了然地笑出声来,“太心急了,把兄弟们的酒都喝遍了,忘记还没有和宝贝儿交杯呢!”
他打了个酒嗝,扶着床沿,三两下晃荡到桌子边上,看着已经倒好酒的两个小杯盏,就要举起来送到嘴里,却在酒水即将入口之际停下动作,眯着眼睛瞅了瞅杯中的东西,狐疑道:“咦,这酒里怎么红彤彤的······好像是人血的味道?嗯?宝贝儿,你受伤了?”
陈大磨磨蹭蹭放下杯子,就要凑上来看看她什么地方流血了,阮沨泞眉头一皱,风驰电掣间,出手的速度奇快,掐住他的口,灌入掌心趁他不注意拿匕首划破掌心的鲜血。
她先前拿刀挟持船夫,不是因为她武功有多高强,正相反,她根本就是一点能制敌的本领都没有,只是出手行事的迅速,故而经常能够起到虚张声势的效果,但是在此时此刻,也没必要虚张声势了。
灌血入口,见血封喉,这是她行事熟练以后最常用的一种杀人手段,只要是面对面近距离的敌人,基本都可以用这个方法一击制敌。
萧子珏说过,她体弱没气力,不适合走太强硬的路子,有些不合适的东西,学得多了,学得杂了,反而会舍本逐末,所以她选择属于自己的一套手段,便是以柔克刚,以快制敌。
陈大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容,只是眼眸中的情绪先一步变成了惊恐,眼珠子还睁老大,直愣愣瞪着她,呼吸一滞,口中还没吐出一句话,顷刻在面前没了动静,直挺挺地倒在她身上。
阮沨泞从始至终面上没有露出一点表情,如同一个局外人,平静无波地把人放倒在地面上,尔后将身上有关于结亲的显眼东西脱下,从窗户溜出。
这会儿时间,外头已经恢复了安静,她从后边绕去了杂物房,冷静而又迅速地把事先准备好的杂草和汽油堆满陈大尸体所在的房屋。
只需要点一把火。
有了曾经那些日子积累的经验,她太明白怎么样烧,能把火烧得最旺,烧得最广,烧得最让人招架不住。
她在房屋多处点火,火势弥漫得太快,火热的光茫冲上天空,倏忽照亮整个陈家寨。
“大哥!嫂子!你们没事吧!”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谁放的火!”
在醉意滔天中,有几个已经昏昏沉沉的人居然还能醒过来呼唤,有几个慌忙要去打水救火,却因为醉酒而没走两步路就停滞倒在路边,也不知究竟是那酒的烈性太强,还是里头参杂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导致,总之喊着的人多得是,真正动起来的却没几个,甚至还有醉得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的汉子在喃喃着:“好戏一出啊,今夜的活动如此精彩么······”
烟雾从洞房弥漫开来,呛得人总算清醒了些许,脸上的不明所以转换成惊恐,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守卫的小卒们慌乱无比的叫喊声:“大哥!大哥!不好了!那泾城的官府带一大波人冲上山了!整整齐齐的一百多号人马!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啊!”
阮沨泞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也没有于此过多停留,而是趁乱将自己弄得和被带回来的那日一般脏兮兮的模样,摸了满脸的泥泞到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程度,偷偷来到关押人的地方,打开了牢房的一处出口。
牢中的人本来已经被外头的一切弄得草木皆兵,此时一看大门开了,还有些恍惚,直到有人喊了一句:“还等什么?们都开了还不跑?我听见那些山寇们在说官爷来救咱们了,一定是官爷神勇开的门!”
人质们被关久了,眼下跟疯了一样四处逃窜,阮沨泞就此混进被关的人群里,听着这群人大声呼救:“官爷!我们在这里!官爷!快救救我们!”
陈家寨的老弱妇孺远离着火的地方,正好靠近官兵的位置,早就束手就擒,仅剩的几位还清醒的山寇们惊怒交加,始终得不到大哥回应让他们心里没底,却还是有人梗着脖子道:“狗官们!老子才不怕你们!你们忘了早就和老子大哥定下的协······”
一道利箭射穿了正在说话人的咽喉,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从林间破出:“所有贼寇马上束手就擒!我看谁还敢轻举妄动,速速缴械投降,说不定还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