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得到消息后,气呼呼地跑到秀莲房里,她看了一眼在铜镜前梳妆的秀莲,走到一旁椅子前坐下来。
秀莲不慌不忙地在头上插了一枚点翠珊瑚梅花钗,才抬眼看着灵玉问:“这一大早的,又是谁惹到你了?”
灵玉又看了秀莲一眼,垂眼眉头拧得更紧:“我真是没看出来,金喜还有这能耐!”
秀莲以眼角余光深深看了灵玉一眼,眉眼间萦着淡笑,问得漫不经心:“究竟是怎么了?”
“哼,”灵玉抬手捶在桌上,“这狐媚子居然爬上了龙榻!”
灵玉似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着秀莲道:“秀莲姑姑,你还别说,金喜这一招属实高明,她毁了澜月的舞衣,知道燕王护着澜月肯定会追查,于是她赶紧把自己送上了龙榻,一旦成了皇上的女人,就算燕王查出来是她干的,还敢动她吗?”
秀莲道:“你怎么断定毁坏澜月丫头舞衣的人是金喜?”
“这还用问?她们不和。”
秀莲笑笑,平静道:“你们也不和。”
灵玉脸色微变,她道:“不是我做的。”
秀莲也不欲多说,她道:“澜月在太后面前压下了此事,就是不想再追究,你又何必还咬着?”
灵玉道:“我就是不服气,她们两个臭丫头凭什么那么好命,一个上了龙榻,一个搭上了燕王……”
秀莲打断灵玉:“今日不同往日,金喜已经飞上了枝头,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说不定下次你见了她就要行跪拜礼,唤她一声娘娘。”
灵玉神色变了变。
秀莲又道:“她若成了娘娘,即使是她做的,也可以变成不是,那你说说,她会觉得是谁呢?”
灵玉眼中尽是惊恐,她嘴巴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
乾苑阁。
祈福寺的正殿,每年圣上驾临都会居在这里。
宣武帝站在等身铜镜前,崔太监正伺候他更衣,崔太监试探地问:“皇上,金喜姑娘?”
宣武帝没作声,他端起一旁丫鬟举着的茶盏啜了一口,随即脸色骤变:“这茶怎么这么冷?”
茶盏“嘭”一声被放回去,丫鬟吓得一抖,茶盏和托盘都摔落在地。
茶盏登时碎裂开来,茶汤四溅,丫鬟吓得忙跪伏在地:“皇上息怒。”
崔太监也跟着跪地,额上渗了汗:“奴才多嘴,皇上息怒。”
这个年轻的皇帝性子阴晴不定,总是喜怒无常。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只听有人道:“宫父。”
紧接着巫正贤走了进来,他看了眼满地狼藉,又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崔太监和丫鬟,朝宣武帝行礼:“臣参见皇上!皇上何以震怒至此?”
一见巫正贤,宣武帝的火气消下去几分,他自幼便有点惧怕巫正贤,即使当了皇上也是如此,他道:“宫主免礼。”他又看了眼崔太监和丫鬟:“滚!”
巫正贤对崔太监使了个眼色,崔太监忙爬起来,让丫鬟收拾好茶盏碎片匆忙退了出去。
宣武帝一拂袖,走到矮榻前坐下:“朕听说燕王昨日晌午去见了皇祖母,结果晚上澜月那丫头就被清婉姑姑接走了,他这是故意跟朕玩心眼呢?”
巫正贤看着宣武帝,宣武帝是他看大的,是他把宣武帝扶上太子之位,现在又扶上皇位。
巫正贤道:“皇上此言差矣,臣以为这恰恰说明燕王胸无斗志,太皇太后是帮了他,但也看透了他,我大卫男儿志在天下,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折腰,但燕王便是如此。”
巫正贤看着宣武帝渐缓的脸色,“皇上又何必急于一时。恕臣斗胆,那澜月丫头不能入宫。”
“为何?”
巫正贤走近宣武帝,附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宣武帝听完气顺了不少,他道:“宫主说得有道理,那便把金喜带回宫吧!”
.......
萧绎从碧月轩出来上了马车,端起矮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听何靖汇报了昨晚的事。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双眼熬得通红。
听何靖说完,他眼底的红意更甚,没想到宣武帝真会这么干,好一个醉酒的借口。
他又想起昨日宗瑜婉说的话“我只相信权力。”
没有权力连自己的女人都佑护不了。
萧绎手上一用力,茶盏登时碎裂开来,殷红鲜血顺着他指缝流出。
“殿下,”何靖大惊,“你的手流血了!”
萧绎一摆手,示意何靖不用大惊小怪。
何靖还是忙用干净绢布为他包扎好。
......
萧绎到圣选场地时,正碰见巫正贤和槐长安。
槐长安忙和萧绎行礼,随后眼尖的看到他手上的伤问:“殿下这是怎么了?还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