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一个苦点,一个清甜点——喝什么不是喝呢。”
福康安笑她:“牛嚼牡丹。”
“啊,对了!”靖瑶忽然起身,直奔她的房间而去,“我找个东西去。”
福康安好奇地看着她,不知她又有什么新花样。
可过了半天,靖瑶却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你不是说你找东西去吗?东西呢?”他问。
“等一会儿吃完饭你就知道了。”靖瑶神秘一笑。
福康安自认还算有耐心,因此只是问:“对了,林邑明明是在湖广之地,你怎么还弄来了乌龙茶?你好这口?”
乌龙茶不是闽南才有的吗?
靖瑶一脸理所应当:“我从家里带过来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福康安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你不是中原人士吗?”
靖瑶疑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中原人士了?”
福康安:“……你之前不还说过,你家祖上还是旗人呢。”
“那都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好不好?再说就不能入赘到我们这儿吗?”靖瑶不屑一顾,双手往腰上一叉,“现在呢,本大小姐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我是有百分之……呃,应该有九十吧……血统的纯正海阳人!”
福康安:“……”
得了,如今这孩子是连数都快数不清了。
不过,他一心想着靖瑶就是前世那个伊尔根觉罗靖瑶,可全然忘了她没有北京户口!
……还极其不能吃辣!
靖瑶很惊喜道:“欸,我说话没有口音吗?”
福康安听了,还真仔细想了想:“没有。”
靖瑶说话,虽然调调和从前的官话有所不同,也比不上新闻里的主播说得标准,可大体他还是能听懂的。
“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能一开始就聊了那么多?”他摇头道。
那也是。
靖瑶双手托腮:“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被人夸普通话说得好~”
“看把你美的。”
靖瑶却道:“你不懂,我们那老一辈,普通话普通到,一去别的地方,别人就听得出来是我们那里的人。我到现在还有点前后鼻音不分呢,能摆脱塑料普通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福康安目前的前世记忆还没到后面平定林爽文的时候,自然也对闽地风俗了解不深,听靖瑶说起,也是饶有兴味地听着。
靖瑶最后总结道:“……原来我是一个潜藏在闽南的纯正中原人,哼哼!”
福康安:“……”
真幼稚啊。
吃过晚饭,福康安好整以暇地看着靖瑶忙上忙下:又是烧开水,又是取茶包,最后还把一个大而精美的盒子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餐桌上。
“这是……”
靖瑶一脸凝重道:“这,就是每个海阳学子外出求学必备之物——”
说着,她打开了盒子,一脸骄傲道:
“铛铛铛——工夫茶具!”
福康安:“……”
面前的盒子看着就十分精致,用来铺垫保护茶具的明黄色布料整体更是光洁滑腻,一整套白瓷茶具上面绘有相同主题的山水鱼鸟,颇具古意,甚至边角处还有放着几个看着像是泡茶的辅助工具。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非常完整精美的一套装备。
“海阳学子出门读大学,可以不带牛肉火锅,可以不带肠粉机,但是不能不带工夫茶具!”
“不带不是海阳人!”
福康安:“……”
他简直吐槽无能。
“所以,阿靖是想邀我共品这工夫茶?”他失笑道。
靖瑶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望着她认真的眼睛,福康安也不禁柔和了说话语调:“那就,有劳你了。”
靖瑶先是将崭新的茶具都拿出来用开水一一仔细烫了,再摆好备用。
随后,她又让福康安另烧了开水,把早已准备好的茶包放入茶碗,水壶自高处向低,往茶碗中注入初沸之水,茶盖轻撇碗中茶沫后盖上,最后于茶碗上淋沸水稍待。
靖瑶一边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工作,一边还能浅吟低唱:“……潮人无贵贱,嗜茶辄成癖。和、爱、精、洁、思,茶道无与敌。”
声音较平时,多了几分柔婉。
然后,玉手竟不顾茶碗温度,利落地执起茶碗,茶碗几乎贴着小茶杯,如水壶倾水一般,将茶悉数倾入小茶杯中,蜜黄色茶汤冲撞着白瓷杯,激荡起水花。福康安担心地看着她,靖瑶却恍若未觉。只有紧咬的下唇暴露了她确实被烫到了。
更妙的是,她并非一杯杯注入,而是循环斟茶,玉手微移,让每一杯茶都保持相近色泽: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关乎到两杯茶水颜色浓度,乃至口感是否一致。
靖瑶的声音还是清泠泠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