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我模模糊糊感觉自己穿过了丛林,穿过了城门,穿过了集市,老马驮着我最终在我府上停了下来,大门处灵瑜正站在树下等我,台阶上子房似在惊叫,来往的人围过来在我门前张望,直到这时我才觉得身体已是到了极限,握紧缰绳的手才松开,耳边听见一阵风经过之后便再无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像个旁观者一般看见河原君在我还是宿莽的身体里不断的打着法决,我出了门看见了峚山的雪山顶还是下着大雪,我走了很长的路来到了在我位于峚山的屋子里,没有一丝的气息,似乎随着我的离去这里再也没有任何生灵一般,院中的香连树再也没有长出一寸。我站在院中看着满园的萧条心中一片凄然,明知这是梦境,但一切都如此真实,似乎我伸手就能抓住眼前的一切。在院中徘徊了一阵便往父君的大殿走去,以往这个时候大殿上应该是欢声笑语,但当我走近时只感受到无边的寂静。大殿上父君在看着卷轴,没有各族的族长,也看不见宿起宿践,母上走过来给父君拿来了锦袍,父君握握她的手没说任何话,我上前坐在父君的脚下,手枕在他膝上,明显的感到父君身体僵了僵,然后他惊讶的往我的方向看来。我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睛从闪亮变得黯淡,那种眼神的变化将我的心深深的刺了一下,似利剑穿过胸膛般,看不见伤口的伤口让人刺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母上拍拍父君的肩眼中的泪水没有流下,可我却感受到她的眼泪通通流入了心里。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我一声:“宿莽。”,我疑惑的看着从大殿外传来的声音,门外空无一人,但这时又一句“宿莽”传来。
我起身朝声音的方向走去,不自觉的来到了大椿树前,大椿树还是高耸入云,但却也不见苍椿的身影。我疑惑的看着大椿树,此时声音再次从树冠的方向传来,浑浊的声音里有一丝的慈祥,他说:“上来。”,不待我反应身体便缓缓上至树冠顶部。在树冠上还有一人,白衣白须但绝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身形清瘦却让人心生敬畏,他眼带笑意的朝我招手,我心中不知为何突的高兴起来,欢快的冲他跑去笑嘻嘻的看着他,他见我如此雀跃也笑嘻嘻的拍拍我的头。我拉着他的袖子叫道:“父神。”,他笑意更浓的看着峚山的远景问我:“可记得此处?”,我点点头说:“当然,这是我飞升成神第一次遇见您的地方。”。他接着问道:“可记得当时我对你说过何话?”,“您问我可曾放下了。”,他捋捋胡须说:“当日,你说不曾,那,如今,可有改变?”。我放开他的袖子仔细的想了想我的这些过往然后冷静的说:“不曾。”,父神接着道:“何为不曾?”,我叹了口气回答:“过去的种种虽是过去,但发生的确实已经发生,或许我的怨我的恨减少了,但这些并不能改变我曾经的伤心、绝望的事实。我的错误和莽撞也不曾因为时间而改变任何结果,所以我不曾放下,以前不曾,如今也是。”。父神点点头说:“峚山也是我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兽一河一川我都了然于心,这三界所有的小心思大阴谋我也都知道,以前我也有一点看不透,就是这情爱二字,它使人软弱又坚强,善良又邪恶,实在是奇妙有趣的很。多少人为了寻找它或欣喜或悲痛,这天界的神和凡间的人遇见了情爱真是没有二样。”,我问道:“那父神可是参透了?可是已斩断了这情根?”,他笑了笑说:“不懂情爱怎能渡人?我的情爱已在这大地众生之中。”。听完我沉默一会想了想我之前的种种感受然后叹了一口很重的气说:“一家之言。”,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我倒不希望你成为爱大地众生之人。”,点点头似喃喃自语般说:“我只希望做我自己。”。
父神双手后背嘴角含笑,风将他的白袍吹的衣角纷飞,白须却只是微微飘动。我不知他望向何方,可让我有一种感觉似乎是八方都在望向他。突然想起他曾说过已经给了我最厉害的本质,但自从我飞升后除了乌重似乎真的没什么是厉害的了,于是带着疑惑接着问:“父神曾说过给了我最厉害的本质,不知这是什么?”,他摇摇头道:“以你的资质不久便能体会到,只是望你在日后心存善意。”。我心底一下就高兴起来,这话的意思是不久后我便能成为三界呼风唤雨横行霸道的主嘛!心中一阵畅快扫除了连日来的不快!父神见我喜悦无奈的笑笑朝我一挥手说:“去吧。”,说完我身体像被重击一般穿过大地,梦就此醒了。
睁开眼便见到灵瑜正坐在床沿看着我,她见我醒了便拿出一粒丹药给我服下,不发一言的样子似在生气,然后她坐在桌前直直的望着我,子房这时从外面进来看到我醒了立马跑到我床边一顿哭,我扒开他他还不乐意的说:“二公子,你都昏睡五日了,大公子也在外出购货时遇到抢匪被送了回来,你说咱们赵家最近是怎么回事啊,老爷和夫人都急疯了。”,我推了他一下说:“那你就赶紧去报信说我没事了,还在这哭什么?去告诉老夫人我没事。”,他见我这么说又差点哭出来说:“怎么能没事呢,你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大夫说五脏重创内伤严重,还好丈人老爷送过来一颗老大的人参才将你救回来呐!”。我稍微动了动身体想要下床全身像针刺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