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鑫听得沈文斐从竞争角度琢磨写话本是否能养家糊口，没那些读书人的清高腻歪劲头，将话本视作末流小道。于是他态度越发客气两分，诉说道：“写话本的，十个里面只有三个，大多还是老观念，不屑用话本来赚钱。剩下愿意写的，又只会臆想高门千金。因此我们有这张表格。”
“写情情爱爱可以的，但讲点基本规矩。夫子说了，大家闺秀，谁家身边都有丫鬟婆子，干不出为爱私奔的破事来。”
“你看这写厨娘的，便是女子用自己的厨艺赚钱。”
“假设写才子写科举的，那就写正经的科考文。都不敢臆想六连元，倒是想写首辅阁老千金中意落魄小子。这样的话本我们是不收的。”
“还有这些开荒种田，发家致富。”
边说，顾有鑫还将人引导话本的书柜前，指着分类介绍。
沈文斐扫过标签指示牌——科举校园求学文、美食种田文、爱情文，沉默的吸口气。她凝神聚气，目光飞速越过书名《六连元》《游学日常》《逃荒深山种田》《天下第一食楼》《我在北疆开食楼》《新狐妖传》……
越看，沈文斐越觉得心凉飕飕的。
写话本这条路，穿越前辈貌似堵的严严实实的。
腹诽着，沈文斐轻咳一声，问：“小哥，冒昧问一句，贵店可以租书吗？这些新式话本，我都未见过。不了解行情，我怕写出个四不像来。”
瞧着眉眼间似带着窘迫的挣扎，顾有鑫含笑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示意人不用这般客气后，开口回：“本店是专注卖书的，不含租赁业务。不过您放心，明州图书馆已经建设完成了，整整六层楼呢，囊括了世面上的所有书籍，甚至还有各家的藏书。到时候你可以去图书馆租借书籍。当然图书馆里也含话本。”
“目前，我倒是私人可以借姑娘话本。”
沈文斐看了眼眉眼间倒是清澈，没任何夹私的顾有鑫，眼眸一转。
顾有鑫，小说中人物太多不记得，但这顾有X这样的取名格式，倒是跟小说中的首辅阁老顾有嘉相同。
若是真是顾有嘉的兄弟，那建设明州是真“咣当”一声，把北疆家底一半都过来了。
揣测着，沈文斐回答的字正腔圆：“顾兄你是爽快人，不满你说，我看您老第一眼，就感觉您是富家老幺儿，跟我二哥跟我从前日子过的差不多的，父母疼爱，长兄呵护。”
话语最后，还释放几分同属于老幺儿的肆意洒脱之气。
顾有鑫看着目光带着怀念的沈文斐，点头更是飞快，“的确这般。我先前便觉得姑娘你这着重强调擅长的字体，就合该是我妹妹！不知姑娘贵姓？”
“姓沈。”沈文斐简单道了一句姓氏后，道：“顾兄您按着市场租赁价格算。我想要这《边关小厨娘》以及这本《逃荒深山种田》。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找找工作。不知书店何时歇业？”
“我到时来拿，可以吗？”
“当然可以。随集市戌时三刻歇业。”顾有鑫回：“不满妹妹。哥哥吧是被打发来做店小二的，也兜里没什么钱，不然就豪气帮妹妹一把了。但我看妹妹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架势，比我成器。”
“所以我按着市场价八折给你。咱们日后有商有量的，比如说哥哥万一哪天不成器，作业不会，到时候请妹妹协助一二，价格你也按着八折算我。”
沈文斐闻言，眼眸转了转，轻声：“哥，您看我身形虽然壮实了些，但我读书只读到四书，五经都没翻过。”
“比我成器。”顾有鑫说着，眼神往左右瞧了一眼，低声：“我哥有点凶，所以我身边的人，他都认识。但妹妹你不一样，对我来说那不亚于天上掉下来一个好妹妹。”
“放心，四书够用了。我才学到《论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文斐立马答应下来：“那多谢哥哥给我一份活计。”
“不客气。对了妹妹你管家在学了吗？会算术吗？”
“略微懂一点点。”
顾有鑫目光都亮了：“妹，你肯定是我的亲妹！你稍微等一下。”
说完顾有鑫转身就往屋内跑，速度之快，都对不起人微胖的身形。
沈文斐见状，嘴角抽搐了一下。
有瞬间觉得自己推测错了。顾有鑫不像是小说里首辅的家人。
正唏嘘着，沈文斐就见顾有鑫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本书，封面上硕大的一串字《北疆军校小学三年级寒假作业》。
沉默一瞬后，她看了眼顾有鑫递过来的页面。就见上面写道【鸡与兔共100只，鸡的腿数比兔的腿数少28条，问鸡与兔各有几只？】
沈文斐；“…………”
沈文斐吁口气：“你家没庄子吗？让庄子送一百只来数一数不就知道了？”
顾有鑫一震，双眸都快溢出泪水了：“你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