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旭军“整顿”好了,是否有华旭军旗下商号的大船停靠在岸。否则旱了三年的地方,恐怕出饿狠了的难民。
以及客观而言,走这条道是把命交给书中主角的光环。
至于走陆路,就要看姐姐计划是否顺遂,能否恢复春秋时期的国际惯例,打破“白衣渡江”的恶劣影响。
据说,三国之前打仗都不对老百姓动手的,结果那个鼠辈吕蒙让士兵伪装成普通老百姓进城借此打败关羽,史称白衣渡江。从此后将士们对百姓的信任都没了,一旦战乱各大城池都拒绝接纳流民。
只要姐姐计划顺遂,各大城池,尤其是南方两支起义军做出相关承诺,许百姓进城,哪怕要交些入城费也行。只要能入城补给一二。即便偶遇到山匪,以她天生的神力以及携带的毒、药、手、枪等装备,以一挑百倒是没问题。
希冀着,沈斐到达通州。
码头周围摩肩接踵,她就算抛弃驴车,都挤不进去。且站在驴车上举目眺望,码头连艘成规模的商船都没有。且此刻落日残阳将水面晕染出嗜血的寂寥来,让人有瞬间心中空空荡荡,颇为不安。
沈斐见状吸口气,想想水匪想想先前晕船的自己,果断无比驱赶驴车远离了码头,打算一心一意走陆路。
行了两里路,天色渐黑。
沈斐瞧着土地庙附近,有不少人停留生火做饭。于是也就有样学样暂停下来。
瞧着聚族而逃的人,互相分工协作。有人专门看守行礼,有人拿着锄头守着,也有人生活做饭。沈斐羡慕一瞬。
迎着巡逻众人警惕的眼神,她将驴车再往外赶了赶,留出双方都接受的安全距离。
等“占”了自己的地盘后,沈斐嗅着空气中似乎还夹着的肉香味,倒也不装穷,拿出勉强还有些温度的红烧肉。用小炉子烧炭热过,又把馒头加热,便对付的吃一顿。
沈安安倒也不挑食。
吃饱喝足后,她在驴车上架起了简易的小帐篷。
借此遮掩住所有窥伺,又内部架好一隔间。将铃铛系在沈安安手上,又小心翼翼给人带上口罩:“乖乖的,娘出恭。”
沈安安点点头:“乖乖的,不乱跑。”
“真棒。”沈斐赞许一句后,带上自己的口罩,进入小隔间。
飞速解决某些问题后,她洗完手,又小心翼翼将两人口罩藏好。毕竟口罩还未流行开来。在直隶范围内还是别当众使用为好。
等忙完这一切,沈斐抱着崽出了帐篷。迎着空气中依旧飘荡的饭香,她微微吁口气,想观察观察哪些人适合组队。岂料忽然间就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沈斐手瞬间扣在自己腰间佩着的刀柄,目光定定的看过去。
就见隔壁大家族堆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断臂年青男子歇斯底里的呼喊着,对方通红的眼睛在夜色中十分的刺目。在他身边有几个壮汉使劲的拉扯着,高呼:“回魂,张三儿回魂了!”
确定没波及她们娘两安全的事后,沈斐慢慢松开刀柄,轻轻拍着沈安安的后背,哄人睡觉。但耳朵却克制不住竖起来,倾听妇孺操着乡音的叹息:
“哎,要我说不读书也挺好。这三郎读了书,有了主意,还闹腾要弃笔从戎的。结果遇到那义军发威,大炮炸、人,断了胳膊也断了前程!”
“谁能想这一遭啊。这又不是打外敌,老天爷发威都没那么猛。得亏自打沈将军的事情曝光后,咱们早有准备,收拾好行囊。也算跑得快啊!”
“要是这炮打西凉多好啊。结果在咱们永平府炸开了。”
“行了,你们两个婆娘少说两句,晦气不晦气?赶紧睡觉,睡不着轮流守夜。咱们安全到达杭州府才重要。这天闷的,怕不是要下雨!明天怎么赶路才是问题!”
听得骤然止住的交流声,沈斐垂首遮掩住一闪而过的阴鸷。
就是啊,打西凉多好啊。
愣是要等他们沈家军山穷水尽,十五万将士成了五万,成了三万,只剩下老弱病残,打完收复最后一城的战役,再也没战斗力了,无法对北疆这庞大的起义军作战了。某些正义人士才知道什么叫国家大义,才来雪中送炭。
哪怕知道自己这一刻也有些迁怒。毕竟让沈家亡的罪魁祸首是狗皇帝。可哪怕理智上清清楚楚,但沈斐还是克制不住恨意。
狗皇帝坏的明明白白,所有人都可以唾骂。
男女主在小说中却是吃着沈家的人血馒头,高尚的像是道德模板一样!所有人都在感恩男女主,所有人反过来骂沈家遗孤不识抬举,有辱门风!
因此伪君子,也让人恶心!
沈斐脑补各种酷刑,打算等稳定后就暗戳戳写同人文,骂死窃据后世智慧的贼!
就在沈斐展望同人文,让自己稍微舒坦些时,岂料听得一声巨响。这响声仿若从天而来,带着肃穆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感觉自己的渺小。边骇然,沈斐将沈安安系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