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理便嘱咐道:“哎,那个你先别去打扰她,她吃了药刚躺下。”魏斯理就这么怔在原地,耳边回响着医生的话:“你是她的家属吗?你是她什么人?”见魏斯理就干杵着,护士皱了皱眉自去了。
纵然初恋美好,而今物是人非。魏斯理自觉不应该再搅闹人家的生活。“这不是那日就已下定的决心么?”魏斯理反思着、辩解着。他与克丽丝的打赌,其实只为见田娜的最后一面。此后,他权当她死了。但发生这事之后,一切忽然就变了,魏斯理隐约感觉到田娜没有忘记他,或者说,曾经忘了,却在刚才,她又记得了。对魏斯理而言,这就是重新燃起的希望。
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和母亲。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开启这道门,因此魏斯理像个木楔子一样订着。
正这时,魏斯理的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魏斯理迅速转回身,一看才知道是段远。“她身上有多处淤血。或是遭了殴打……”魏斯理思索着,眼睛略有血色,依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段远。
“我吓着你了?抱歉啊。我……”
“没事。”魏斯理别过头。
“娜娜是这间病房吗?”段远说着推门而入,“娜娜。”段远见田娜昏睡着,有些焦急的喊。
魏斯理在段远身后说:“医生说田娜有轻微的脑震荡,总得来说目前没有太大问题,只不过……”
“不过什么?”
“医生说,说田娜需要静养,要住院几天。”
“那她现在为什么还昏迷着?”
“护士刚给田娜吃完药,睡下了吧。”
段远若有若无的点头,他伸出手来抚摸田娜的脸庞,又在她的额头上轻吻。魏斯理自悄然离开了病房,他顺着扶梯盘旋往下,途中他看见愁容满面的家属、强颜欢笑的病患,也有对一切熟视无睹的医生和那无微不至的看护,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焦急和缓慢。医院是个既寂寥又温存的地方。魏斯理并不轻易理解这种矛盾,他不理解矛盾是来自内心,还是由于矛盾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