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鲤池边停下来,陆寰问。
魏媗道:“是的。冬日绵延,但锦鲤鲜活,您呢?”
陆寰移开了目光,沉吟了半晌,“有时仿佛也特别喜欢。”
魏媗忍俊不禁,“侯爷说的这个意思,倒与旁人不同。”
陆寰言语深深,道:“或许因为本侯看重的,另有其人。”
此时正好一片雪水浸润在魏媗的眼睫间,叫她心底发紧。
两人来到一排亭子里坐下,魏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女为侯爷烹茶。”
陆寰点点头。
魏媗娴熟的手指翻滚在茶具间,茶水的清香淡淡氤氲开来。
刀恒和陆七仿佛有眼力见一般,自觉退远到了别处。
魏姝不知道,这位是谁。只是她有一种预感,姐姐退婚,与此人的关系必定必不可少。
“听闻姑娘与顾小伯爷婚事已结,顾府未再打扰了吧。”陆寰不经意间,问询道。
“是。”魏媗如实道来,“只是一段错缘,小女并不甚在意。”
“姑娘有容人之胸怀。”陆寰举起了杯盏,神色淡淡,骤然变冷,“但勇毅伯府,理应付出代价。”
魏媗低眸,实话实说:“小女不欲与勇毅伯府有更多牵扯。”
陆寰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是个勇毅的姑娘。”
清茶烹好了,魏媗才将杯盏递过去,含笑道:“侯爷,您不若尝尝?”
陆寰接过去。
茶的味道很好。
“本侯接下来会出京小半月,故而来与姑娘辞别。”陆寰将茶杯放下,娓娓道来。
出京小半月,应当也是为的之前遇袭的事情。靖远侯必定亲自查清此事,将逆贼会连根拔起。
魏媗起身,行礼道:“多谢侯爷这段时日的照拂。”
陆寰摇头,“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姑娘有事,去找刀恒即可。”
魏媗微微一顿,继而颔首。
虽前后话不是很多,但靖远侯爷对于后辈的照拂之意已显露出来。
又聊了小半个时辰,魏媗才辞别道:“小女今日出来的时间已经够多,再待下去恐被父亲责骂。”
陆寰点头,“本侯会让人送姑娘回府。”
*
送走魏媗,陆寰才来到楼上,“都安排妥当了。”
周先生拱手道:“侯爷放心。都是按照侯爷的吩咐,将魏大小姐迎入私塾作女先生。”
“只是从前奉安遇袭之事闹得如此之大,侯爷当真不需要小的继续追查下去么?”
陆寰摩梭着书卷,淡淡的道:“勿要打草惊蛇。”
“你且好生看顾好她即可。”陆寰补充一句。
周先生脑子一转,顿时明白了侯爷所指,究竟是什么,自然应诺。
而那厢,魏媗才回到魏国公府,玉珠赶紧跑过来道:“姑娘!您快过来瞧瞧,您有所不知,今日小李子上街,正好寻回来一些锦鲤。如今深冬也没什么去处,不若小姐养个小半月罢。”
魏媗骤然定住,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底像是被猫儿的爪子挠过。
她轻言细语:“好生养着。”
魏媗走过去瞧的时候,正好见着橘红色的锦鲤生机活泼,宛如冬日里别出心裁的一幅画。
手指放进碧波里无意识拨弄,晴雪都忍不住过来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魏媗这才恢复了意识,笑道:“无事。”
*
翌日一大早,晴雪伺候魏媗起床的时候,还有些兴致勃勃的讲述了一桩故事,“小姐有所不知……今日京里都在传些什么,刑部侍郎燕限,燕大人您知道吧。”
魏媗睡眼惺忪,拿着簪子,“他怎么了?”
晴雪道:“他竟是被赐婚了。是和公主,安阳公主。”
魏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安阳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晴雪压低了声音,“如今京城里都在说,是前几日逆贼也冲突了公主殿下,是燕大人出手相救,所以公主一见倾心了呗。”
魏媗细想起来,前世的燕限,有政治抱负,他是没有娶了公主的。
只是不知道,燕限会用怎么的方法,去拒绝公主呢?
魏媗起身,道:“这件事先别乱传,说起来,和我们魏国公府和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晴雪自然应“是”。
前头玉珠就过来说:“今日燕大人来了府上,魏国公请魏大小姐过去说说话。”
魏媗浑身一个激灵,抬头,“怎么说什么就来什么?”
玉珠挠挠头,道:“好像是……听闻小姐去了浔南诗会执教,燕大人说自己也有些不知的,想请教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