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个气共同生活,这六十年,他也一直在追寻这一丝气。他喃喃道:“果然,你还活着。妹妹……”
婴儿到了品象山上一直哭,怎么也哄不好,芳菲轻拍他的背,听一心讲婴儿的故事,芳菲长叹,不予置评。
一心问:“天光师兄,为什么我们不能带夫人一起来山上呢,这孩子还这么小,他肯定很想阿娘。”一心想到自己素昧谋面的爹娘,她总以为自己是被亲生爹娘抛弃的,如此想来爹娘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
天光没有回答一心,芳菲问:“师尊见过这孩子了吗?起名没?”
天光:“还没……”
一心说:“名字的话他有,叫赵赟。”
天光疑惑:“你怎么知道?”
一心:“夫人说的。”
天光回想,夫人把孩子给天光的时候好像是提了一嘴这孩子叫赵赟。芳菲问:“哪个赟?”
一心问天光:“哪个赟?”
天光问师尊:“哪个赟?”
天光大惊:“师尊何时来的?”
师尊微微颔首,孩子额上印出一个金色的“赟”字。
师尊上前单手抱住赵赟,对天光说:“百日后你来接他。”
师尊走后,一心问:“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芳菲说:“师尊先养这孩子百日,之后便由天光来带他。”
一心算了算,自她来山上,天光师兄已经带来好几批新人,她总结:“天光师兄是大家的娘。”
天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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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赟随师尊闭关这百日发生两件事。
一是魔教又得了几个颇具灵根之人,如今他们势力发展越来越大,凡间处处是魔教的信徒,只是魔教还未影响品象山,山人大多认为凡间的事不该过多插手,当静观其变。
云旗师弟持不同意见,他认为当尽早铲除魔教,拯救苍生,师尊说:“苍生之苦,并非全由魔教造成,能解救凡人的只有凡人自己。”
云旗师弟不懂,他问天光,天光也说:“凡间的事并非你我凭一己之力可以解决。”云旗又问一心,一心也不理解,在他们归山几日后,一心曾求天光带自己回凡间看看夫人,天光拒绝了。
二是去年上山的宏恺与一心关系不好,宏恺师弟年岁小,才七岁,正是狗都嫌的年龄,比天赋不及云旗,比努力不及一心,但气法水平比起一心绰绰有余,不过半载已学会驾驭风水,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心这样的废物可以留在品象山,更嫉妒芳菲和天光对一心的偏袒。
一日,一心正给田地施农家肥,宏恺大声嘲笑一心是粪桶,一心不服气说你别忘了你刚来的时候也拉粪!宏恺鄙夷地表示他是暂时的,一心这辈子都是粪桶!一心气得舀了一勺泼宏恺,宏恺躲避不及身上沾上不少,直泛恶心,他作出手决,无形的手掐住一心的脖子,一心无力反抗,脖子上力道慢慢收紧,一心痛苦地翻白眼,被魔教的贯穿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好在云旗师弟路过救了一心,事后师尊狠狠惩治宏恺,废弃宏恺所有修为,命其从头来过,若再有欺辱同门,剥去灵根,赶下品象山。
品象山并无什么规矩,大家都是共同修道人,虽有长幼之别,却无尊卑之分,师尊也鲜少插手他人私事,这回师尊出手,可见宏恺实在过分。之后宏恺向一心道歉,一心非常大度表示不与小屁孩计较,这事也就到此为止。
一心嘴上不说,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此后更加勤奋地修行,不舍昼夜,几年后的某一日,一心的身体无法承受过快增长的修为,不断呕血,天光看不下去,对一心说:“无须勉强自己,你已抵达凡人修道的上限,剩下的不必强求。”
一心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