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提起凤凰，杨姝的眼睛向下低垂看向地面，略有不自在。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凤凰。”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火焰纹，“我破壳之地在若水中昆仑小界，是那种单独的一方天地，不与现世相通，那里活的生灵只有我自己，而且我生来便是半化形，只有尾巴保留原态，我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原形，所以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我独自一个妖不知道在小界中过了多少年，偶然一次陆松姐姐受伤误入小界，她离开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出来看看外面世界。”
“啊，竟然是这样。没关系，不论你是不是凤凰都是我的好朋友。”黄游拍了拍少年还单薄的肩膀。“毕竟你这么好看。”
米多温也用力点点头，认真说道，“那你是不是不识字？”
杨姝一下子脸红起来，“我入职前在科技园那边的妖族幼儿园上了几天课，认识一些简单的汉字。”
黄游脑子里一下子浮现昆仑小界中肉乎乎小团子拖着长长鸟尾来回走的样子，又一下子浮现清俊冷傲的少年坐在妖族幼儿园一群各种形妖族幼崽中间认真上课的样子，顿时被萌得不行，哈哈大笑起来。一瓶冰水突然贴在脑门上，抬头，许呈恩在给每个人发水。
“怎么我们都是矿泉水，只有作铮是可乐？”黄游敏锐发现。
“因为铮铮喜欢可乐。”许呈恩理所当然道，“下次你说想喝什么。”
“刚听杨姝说在认字吗？我也是前几年刚学的认字，我那里还有一些识字的卡什么的，让我山上的师兄快递过来，你可以用用。”许呈恩看着杨姝说道。
他刚刚恢复神智的那段时间，就像杨姝当下的状态，一种乍然进入人世之感，懵懵懂懂。
“听你讲述破壳地在若水昆仑小界的话，我倒觉得你很有可能会是金乌，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过，昆仑在若水中，非乘龙不能至。有三足神鸟，为西王母取食。神族陨落后，很多传说中的地点也都消失，这些消失的山水土地形成了凡人不可探寻的小界也十分可能的。”
杨姝闻言沉思，但是他没有破壳之后并没有收到传承，所以他对于自己的状态完全不清楚。不过现在这些想太多也没用，他是什么，总有一天他足够强大便会知道，而如果有一天他足够强大便不在意自己是什么了。不过他的原身是鸟类应该是没有疑问的，很多羽毛。
大家聊着，手上就慢了下来，许呈恩瞥见辛作铮还在快速的剖鱼妖卵，于是道，“咱们边聊边干。”取出一个鱼妖卵在手。
“真是不知道还要多久，”黄游吐槽，“温温，你呢？你之前怎么样？”
“我就是普通人类小孩吧，我家里就我爸我妈，我和我妹妹，我们家孩子中只有我从刀入道了，我妹妹现在拜入了茅山玉阳天师门下。据说我生下来就是抱着爸爸的刀才肯睡觉的，刚会走路就在我们刀宗的刀意林中悟道开始修行，十八岁通过考核成为术士，现在在术士培训学院读大三，前段时间院长找我说给我介绍一个实习，就过来这边了。”米多温还是害羞的样子，要知道她这修行经历说是天才也不为过了。
“作铮，你呢？”黄游目光转向辛作铮。
许呈恩也看过去，仔细专注看着她，不想遗漏任何表情。
辛作铮头都没抬，“我没有父母，在北方小镇长大，去年毕业，和朋友合开一家类似于跑腿公司，什么都干。你们要是有生意可以照顾一下。”
“那你多大啊？去年毕业是不是比多温大两岁。”黄游按照人类的算法算了一下。
“应该差不多，我初中转学从四年制转到三年制没有降级，高考也提前一年考。”辛作铮想了一下，见黄游还要继续问，便有些不耐甩了甩手，“我呢，现在也不是术士，只是挂牌在这里打杂，我是三方派遣员工。所以这活其实我不干也行，左右是劳务派遣。那么既然我都在干，你们干啥呢？还不快点？”
八卦欲旺盛的三人闻言赶紧埋头开始认真剖鱼妖卵，速度比之前快上许多。
窗外的天已经开始蒙蒙亮，才将将干完。
“我也算见过京海凌晨四点的太阳了。”米多温道。
“我感觉我剖了得有几百个，鱼怎么这么能产卵啊？”黄游吐槽。“我们九尾狐一胎就一个！”
这时门被推开，陆松也是一脸疲惫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和部里还有培训学院那边的老大们开了一夜的会。”陆松语气沉重，“最近多地都发生异动，恐有不妙，人妖动物都损伤很大。”
“对了，昨天晚上你们去吕平家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都在这里了，”许呈恩指着袋子里的魂魄碎片，“目前怀疑吕平的魂魄碎片被鱼妖卵给吞食掉了，我们昨天剖完收集到的鱼妖卵，打算使用聚魂术或者招魂术试试重现吕平的鬼魂，问他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另外，我们已经送了一枚鱼妖卵给检测中心，今天早上估计可以出结果。”许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