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入社会的少年算是最接近那种境界的人,可是······可是那时候我们秉承着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又在一篇又一篇的作文中写下要用卓越的才能提升自己,要用各种崇高的精神和美好的品德升华自己的炽热赤诚,以至于在面对选择救一个乞丐还是一位科学家这种问题的时候,我们高谈着生命无差,满纸却是家国大义,人才稀缺,甚至仅凭身份对两者进行人性与道德的揣摩,以此来支撑自己的选择,维护摇摇欲坠的众生平等的信念。”
“法律所能给予的最大程度的平等就是每个人拥有的人权是一样的,但在情感的奴隶面前,连这一点也不成立。”
亓官彦听得云里雾里,但基本能听懂这些话是在反驳祁丹浅的观点。
可这确实是七公主的声音啊,她为什么要高声谈论甚至是大肆宣扬自己并不认同的观点呢?
等等,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七公主并没有开口,我为何能听见她说话?难道我听见的是七公主的心声不成?
世间竟有如此荒谬之事······七公主自从两年前落水醒来后就性情大变,此事难道与她有关?
在亓官彦将注意力放在那道声音上时,祁璟瑜也在驳斥祁丹浅的观点。
他见惯了祁丹浅放言高论的样子,也知道以皇帝对她的偏宠程度不会怪罪这种事,所以并没有追究她的失言,只是审视地打量了她一遍,正色道:“天之公理,以贤治不肖,以能治不才,以智破难,以勤补拙。行文律法安社稷,礼仪规矩梳众生。这才是公平!”
话音一落,屋子里便陷入了安静。
不知是谁带头称好,赞声如潮水般涌来,祁丹浅不甘不满,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谢了祁璟瑜的指教。
“亓官教习压堂就为了让他们听这等荒谬之见?”祁璟瑜没有理会旁人的称赞,更无视了祁丹浅的虚情假意的道谢,将矛头对准亓官彦。
还陷在那道声音中的亓官彦猛地回神,明白祁璟瑜的言外之意后面露惭色,不知如何回答。好在祁璟瑜也没真想听亓官彦的回答,没有询问亓官彦的意见,在一片喧豗中拉着祁珺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