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卓检察官的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戏谑,“执业........4天?”
“我........”
方雅竹刚想说话,却被对方打断。
“别我、我、我、什么的了。这么重大的刑事犯罪,又是未成年人,又是多人共同犯罪,情况复杂。可你们这些律师事务所和律师,都在做些什么?社会责任呢?全都去做挣钱的案子,法律援助就随意对付吗?派新执业不到一个月的律师来,这是不负责任,知道吗?”
卓景然知道法律援助的律师,就是碰运气。有认真负责的,自然也有蒙混了事的。可是,基本的援助程序得守吧?先是在审查起诉阶段,找不到辩护人的人影,到了起诉阶段,竟然不仅换人,还给换来个菜鸟。
什么法律共同体,这些律师眼里估计只有钱。
深吸一口气,方雅竹再是觉得难堪,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我师傅今天有开庭,所以才派我先过来了解情况的。”她的脸憋得通红,牙齿把嘴唇咬了又咬,都快咬出齿痕来了,“卓检察官,我来找检察院了解情况,就是为了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憋了半天,方雅竹还是只能憋出这么几句干瘪瘪的话。她自知不聪明,只能做了多少说多少。
眼见得面前的女孩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卓景然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实事求是,前面律师扔下的烂摊子,确实不关她的事。至于律所指派的不是高年资律师?
有几个高年资律师愿意做不挣钱的法援?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世情不外乎如此而已。
心态一变,卓景然的语气变得略微和缓起来。
“本案当中,无论是受害者还是犯罪嫌疑人,都是未成年人,我们对案件一直都很慎重。可是,在整个侦查过程和审查起诉阶段,你的当事人除了说认罪,其他一概不配合。本案已经补充侦查了两次,不可能再无止境的补侦下去。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起诉阶段,那就让法院依据法律事实来审判吧。”
说完这些话,卓景然也不等方雅竹回应,径直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待到开门,他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对了,如果你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联系,电话号码就是你之前打那个。”
一头雾水的方雅竹,在听完检察官的一席话之后,更懵了。她不擅沟通啊,肿么破?警察和检察官都不能撬开的嘴巴,她一个菜鸟律师,能顶什么用?
回到律所,一身疲惫的方雅竹,将全部精力放到了才从法院取回的证据光盘上。
刚打开电脑,事儿又来了。
“雅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提着公文包回到律所的蒋文,风风火火进了办公室。
“是。”方雅竹抓上笔记本和钢笔,连忙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蒋文挂好西装和公文包,转身看着已经立在桌前的方雅竹,笑容满面。
“新接了个大案子,前期尽调需要马上进场。你把手上事情放放,明天跟你刘师兄一起去现场。”
刚打开笔记本记录的方雅竹,不由得踌蹰起来,看守所的会见,约的也是明天。
“蒋老师,我明天约了看守所会见。”回想起今天下午那场不愉快的会面,方雅竹还是跟蒋老师开了口。
“哦?”蒋文挑眉问道。这是第一次,他从方雅竹嘴里听见拒绝的话。
“那个法援案吗?”
“嗯,因为案情比较复杂,我想早点会见一下当事人,把情况摸清楚一点。”
“积极主动是好事,但你也要注意时间管理。对律师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你还没问我,你正式执业后我给你的提成比例是多少?”
“啊,可以问吗?”
方雅竹不自觉的问话显然是取悦了蒋文。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笑容更甚之前,“当然可以问,转正后你就可以拿提成了。明天这个案子,顺利完成的话,你提到5万不是问题。怎么样,还满意吗?”
预想中的回应并没有到来。
方雅竹感激地望着师傅,却仍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谢谢蒋老师,可我还是想先把手里这件案子办好。”
她的眼神,比往日多了几分坚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刚与检察官打过交道的缘故,话虽少,却简洁明了。
“这样啊.......那你就先把手上事情办好吧。你先去忙,顺便帮我把沐萱叫进来。”虽然是好友的嘱托,但蒋文显然不是一个能在徒弟身上花太多心思的人。年轻律师不过是螺丝钉,哪个不是一样。
淹没在证据海洋中的方雅竹,没有能够看到,在她身后走进蒋律师办公室的沐萱,出来时,是如何的笑容满面、心花怒放。
同为新进所的年轻律师,沐萱的资历,比方雅竹还要浅。方雅竹已经正式执业了,沐萱还有半年的实习期。
不过,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的沐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