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落下了山,自然光线也越来越暗。
这座旧桥下,也没有什么照明的设备,赵悦然和诸南秋的视线,除了靠得近的两个人的轮廓,渐渐地什么都看不清了。
眼睛逐渐失去了作用,耳朵的功能慢慢上了主战场。
各种虫鸣鸟叫,风吹草木,甚至于彼此的呼吸的声音,在黑暗中都愈显清晰。
两个人在黑暗中,正襟危坐在一张简易的薄薄的凉席上。
本来就不熟的两个人,离得这么近,都有些拘谨。
刚刚,你来我往的对话,让他们已经开始熟悉了,慢慢放松下来的两个人之间,因为近距离的位置,又开始流动起了尴尬的气氛。
安静中,赵悦然先开口,“要不,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对于赵悦然的话,诸南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们现在呆着的地方,既是荒郊野岭,又远离人烟,到底还是得以防万一,留着点电。
诸南秋,“还是先不要了吧,那样浪费电,手机先留着应急吧!”
赵悦然,“那好吧~”
赵悦然是早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自然是不怕什么,她先这样说,也是怕对面这个男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会害怕。
那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那他肯定是也不怕了,赵悦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话题就这样又中断了。
赵悦然捡废品,到处走来走去,累了一天了,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再加上晦暗的夜色,渐渐催生了她的睡意。
可是,赵悦然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就轻轻摇了摇头,用力地眨了眨眼,驱赶越来越重的困意。
夜色中的一举一动传来的声音,似乎都格外地清晰。
黑暗中,诸南秋也感受到了赵悦然不正常的举动,关切地问,“怎么了?困了吗?要不你先睡。”
笑话,身边坐着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能睡着?
虽说已经算是确定了他的身份,但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儿,赵悦然想到了什么,问诸南秋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赵悦然佩服自己的反应力。
这样找话题,既能转移话题,也能赶走涌上来的睡意。
“我叫诸南秋。诸,就是我爸的那个诸,不是朱元璋的那个朱。”
“南是南方的南,秋是秋天的秋。”
他还特意解释了他的那个姓,看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误会过他的那个姓。
“你名字真好听。”
赵悦然是觉得他的名字有点像女生的名字,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对别人回答自己问题的一种反馈吧。
“谢谢夸奖!”
“之前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个名字像是女生的名字,一开始经常被人说,还觉得不舒服,后来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像女生也没有什么错。”
听他这样坦然,赵悦然开始觉得他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吧。
毕竟有很多男人,被说是像女人,都会恼羞成怒,马上就要和女人撇开关系。
可是,女人又有什么不好呢,温柔美丽,善良有爱。
他心态挺好。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茫茫人海。”
赵悦然还是想借着聊天,清醒一点,就继续发问。
“我爸自从知道你无家可归之后,就开始用他自己的人脉找你。”
“主要就是你大伯这边和你小姨那边,我爸是觉得你在你小姨那边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之前你很长时间都生活在那边,所以,他就自己去那边找了。”
“他让我在你老家这边拿着你的照片,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找到你。”
“我拿着照片来这边,可能是因为你离开这里比较久了,除了你的几个亲戚,都没有人认识你。”
“找了挺久,都快放弃了,结果今天就看见你本人了。”
“然后,就跟着你走到了这里来了。”
诸南秋还想再说着什么,突然腿上落下来了一个什么东西,打断了他的话语。
黑暗中,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在他手指一触碰到头发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是对面的赵悦然睡倒了。
他一动也不敢动,害怕惊醒她。
她这会儿应该是累得不行了,困得狠了,才这样倒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是,她一个小姑娘,为了生计奔波,靠着捡废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怕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而且,诸南秋自始至终,都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防备。
她有这种警惕心是好的,毕竟自己于她而言,确确实实算得上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耳边聒噪的蝉鸣声渐渐地偃旗息鼓,赵悦然沉睡的呼吸声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