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蓝回家跟徐永长一说,果真他鄙视地笑道:“你还真是,这点事都办不好,算了,你就干脆辞职在家吧。以后孩子出生了,也需要你在家照顾。”
“那不行!”袁蓝第一次大声反对。“我工作虽然不赚钱,也没多好,但我还是想上班。”
徐永长拍拍她的肩膀,跟对小孩子说话一样:“乖,不会缺你的吃,不会缺你的穿,你想买什么,我都会给你买。”这一次,袁蓝没有回答:“我知道。”
其实,袁蓝虽然老实懦弱,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只是多年被父母打压,现在又被丈夫打压,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偶尔,非常偶尔,自己心底的一些念头在呼喊,告诉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现在就是这时候。她隐隐地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虽然没有那么清楚。
在她的坚持下,徐永长也由着她了。
渐渐地,过了四个月,袁蓝肚子慢慢显怀了,徐永长也像变了个人,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去菜场买菜,回来变着法子做早点,他的想法很奇特:“早上要吃得像皇帝,中午要吃得像大臣,晚上要吃得像乞丐。”他给买了一个小炖盅,每天早上炖一碗浓浓的汤,有的时候是土鸡,有的时候是大骨,有的时候是老鸭,再配上一个鸡蛋、一叠青菜、一小口米饭,再用破壁机打上一杯各类豆浆,让带上去单位喝。每天早上拎着保温壶到单位的时候,总是迎接或羡慕或嫉妒的各类眼神,刘大姐更是直言不讳:“我最羡慕小袁,老公又会赚钱又疼人,这一天一杯十全大补汤,这要把小袁补成一个圆球了,哈哈哈哈。”
日子就这样过着,仿佛走上了大家心里都期望的那条路。
以后的日子,袁蓝总是想,要是一直那样就好了,没有别人,只有他俩,她很爱永生,永生很疼她,可是什么时候就变了呢。也不知道。
袁天辞职以后无所事事,卢清伟一直希望丈夫给儿子找个好工作,可是他这性子坐不了办公室,直接就拒绝了妈妈,他就想和徐永长一样,到处跑一跑,动动嘴皮子就把钱赚了。他跑到袁蓝家里去想求求徐永长,徐永长刚刚下班回来,垂头丧气,目光呆滞,浑身散发着疲惫,袁蓝一看就知道今天肯定不顺利,赶紧接下他的包:“我炒两个菜,你吃过饭回去。”袁天不管不顾地凑上前:“姐夫,你就介绍我进你们公司吧,我给你打下手都行。”
袁蓝在旁边阻止了:“小天,你姐夫今天累了,改天说吧,先吃饭。”袁天气哼哼地:“袁蓝,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一点都不大气,一家人说点话怎么了?我姐夫不会说啥的。”
然后舔着脸伸过去,递上一支烟:“是吧?姐夫?累了刚好我们兄弟喝两口。”徐永长没接,白了他一眼:“家里不抽烟,你的事改天说吧,今天有点累。”袁天饭也不吃了,把门一摔气哼哼地走了。
“你看,就这脾气还想去我那里干,我那里干的都是孙子的活,你家这少爷受得了吗?”徐永长脱下外套,拍拍身上的灰。他今天穿的是白色带暗点的衬衣,上个星期袁蓝刚刚买的,灯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袁蓝远远一看,衬衣上肩膀靠近手臂的地方,有一抹淡淡的印子,是口红印。
“也许是别人蹭到了。”袁蓝安慰自己,没有作声。
“其实袁天去,也不是不可以,他性格还是很活络的,而且最关键的是什么?”徐永长嘿嘿一笑,眼神里带着一百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是什么?”
“哎,要不说你是你家最单纯的。你的心眼都被你家里人占掉了。你弟弟一副皮囊啊,你看长得那标致,都可以当明星了,这张脸去当销售最少顶别人五年功力。”徐永长夹起一大筷子辣椒炒肉:“别说你这厨艺真的是可以。这炒得太香了。”
袁蓝却一口都吃不下,她想起肩膀上的口红印,心里想着却说不出来:“你长得也不差,那你的脸是不是也顶了别人几年功力呢。”
“还有一点,你知道为啥我想带他吗?”徐永长抬起一嘴油光的脸。
袁蓝摇摇头。“你弟弟肯定会用你爸的资源的,你相信我,你弟没你那么老实。我们都可以多赚一点。何乐不为?”
他接着埋下头,大口大口吃着饭。那脑袋吃得一拱一拱的,像一头辛勤的大肥猪在拱食。袁蓝突然胃里翻江倒海一样一阵恶心,跑进卫生间把刚刚的全吐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吐了。”
徐永长坚信一定是累到了,每天跑来跑去上班,那班上得也没多轻松,晚上回家还得做饭。他又旧事重提:“还是干脆辞职吧。话说你在单位也干不出啥成绩,你本来就是编外的,说难听点就是临时工。你以后在家无聊想上班,我帮你随便安排一个工作就是了。”
袁蓝现在的工作,也的确不太顺心。自从上次表达想休假的意愿后,操与聂处长就盯上她了。但凡是她做的工作,都要再三审查,看到一点小毛病便大作文章,开会含沙射影,说单位有同事仗着怀孕不把工作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