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应下了,可要怎么开口,木健生还没想好,吕红离开的第二日,他决定还是先去城里,人还没出发,阿令倒是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男人。
关闭的院门将数道窥探的视线隔绝再外,瘸子叔叔领着人到屋内,问:“今日怎么来我这了?”
“叔,你忘了?”,阿令拉过望柏,推到木健生面前,“不是说给望柏瞧瞧身子吗?”
瘸子叔叔终于想起,本是对阿令随口一提的事,没想到她上心到今日就将人领了来,吃醋的老父亲心情顿起,面色不好的坐下,手指按在望柏的脉上,打算敷衍了事,可一旁的阿令一直目光炯炯,絮絮叨叨,好似带生病的幼儿来看诊的母亲,“木叔,你给瞧瞧,他这手可好了?”
“我瞧着,他这几日脸色越来越白,可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摸在望柏手上的手臂,骨折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没好气白了一眼身旁还在说个不停的阿令,“手臂恢复的很好,只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接着养着。”
至于脸色,瘸子叔叔目光移向望柏的脸,皓如玉白,眉目俊秀,比之刚来时确实白上不少,可肤白是他天生的原因,原先略深的肤色该是日照晒成,如今一直居家养身体,不怎么见阳光,肤色也就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天生的肤色,身体没有毛病。”
两人站在一起,倒衬的阿令黑了些。
望柏身体无碍,阿令先是开心一瞬,又微微耷拉,她不喜欢面色白皙的样子,这一闪而过的失落被一直默默关注她的望柏收入眼底,暗自记下。
“那日见木叔仙风道骨,当是修炼得道的神仙,未曾想竟是治病救人的大夫,难怪气质独特。”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安安静静的望柏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他今日随着阿令下山,进入坡集只隐隐觉得不对,直到进入木家见到木叔,才明白过来,仙家山神什么的,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
就算被当面拆穿,瘸子叔叔仍是一脸淡然,脸不红气不喘道:“过奖过奖,不过是一个看过几本医书的俗人。”
他当时可没承认,他想岔了怪不得他。
一旁的阿令忍不住笑了两声,说:“我叔可不是什么神仙,真要说起来,溪山上倒是有位神通广大的山神。”
你还是山神大人送过来的呢。
阿令目光落在望柏身上,又欲盖弥彰的望向地面,望柏本淡然的心被她这一句话提了起来,对面的木叔瞧见他那藏不住的希冀,实在想不通。
失忆又不是失智,怎么能在一件事上数次犯蠢。
他懒得再糊弄望柏,直接将内情摆到他面前:“阿令随他父亲,信仰山神。”,一旁的阿令小鸡啄米一般笑着点头。
所以,阿令只是一个普通人。
望柏蓦地陷入茫然,竟有些不知所措,空荡荡静坐在那。
瘸子叔瞧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酸不溜秋的开口:“阿令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但她一个人将你这人高马大的男人救回了家,没让你冻死在外面。”
虽然还是冻了一晚上,但这不利己的话,瘸子叔叔毫不心虚昧下。
没什么温度的言语,戳在望柏缓不过来的心上,他愣愣望向阿令,惊觉这段时间自己一直被这小小的,软软的人照顾着。
没有什么上天入地的神力,只是一个纤细脆弱,不到他胸口的普通女孩,冲上脑袋的羞意和愧疚让望柏不敢直视少女,恨不得将脚下的地面遁出一个洞躲在里面。
刚刚还好好的人,此刻如天边烧起云,大片大片的红,阿令不放心用手贴上他的额头,碰上的那一瞬,手下的皮肤跳了一下,她没在意,另一只手附上自己的,比着温度。
“怎么好好的就发热了?”
探究又疑惑的目光,从望柏低垂的侧脸不断扫过,问的话让他面色红到要滴落。
“羞愧呗,一个大男人被小姑娘救下又照顾到现在。”,给望柏本就脆弱的心上扎刀子,瘸子叔叔毫不手软。
阿令不太能理解所谓的男性自尊,大咧咧蹲在望柏身边,仰头望着他,说:“你这样子我还当怎么了呢?我照顾你是应该的,用不着想那么多。”
阿令的想法一如既往,望柏既然是山神送来的,照顾他自然是她的责任。
她这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瘸子叔叔头疼扶额,好好的闺女就这么给自己卖了,还好有他在一旁盯着,也不知道阿穆那个浑蛋看到此刻这副局面,会不会后悔到抽自己嘴巴。
阿令目光澄澈坚定到让望柏都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大惊小怪,被忽略的瘸子叔叔真怕望柏此刻脑子糊涂,被阿令带了进去,轻咳着打破他俩之间古怪氛围,对阿令道:“旁边房间乱的很,叔这身子无用,收拾一下就气喘吁吁。”
阿令蹙着眉,说:“说了这些活你别做,留给我就好,反正我力气大,隔壁是吗?”
瘸子叔叔对已经一只脚踏过门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