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终年寒冷的水域之上环绕着白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看不清四面,压迫着的令人窒息的逼仄的感觉犹如潮水般涌上,连血管里面的每一滴血液都放缓了流动,仿佛马上就要结冰。
白色浓雾之中,摇曳的小舟前头挂着昏暗的油灯,无人控制的船桨在自动划水,船舱中披着长袍的男人坐在浮空的木块上,假腿虚虚点地,女人则顶着乱糟糟的亚麻色卷发举着魔杖一心一意控制着小舟的前进方向。
“艾莎。”
“怎么了,老师?”
“待在原地别动,艾莎。”穆迪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浓雾笼罩的深处有什么在蔓延出来,随着一些听不清的呓语和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哑的声音,冰面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结冰,穿着黑色兜帽的影子飘在空气中,袖子中伸出纤细的腐烂的手指骨,一点一点逼近。
这是艾莎第一次遇见真正的摄魂怪,那种自己的灵魂在动荡的感觉压得她无法喘气。
她知道自己应该举起右手,挥动魔杖,念一个守护神咒,可是她无法驱动她的右手,甚至,她连眨一下眼睛也做不到。
自己粗重的喘息清晰地回荡在耳边,越来越响越来越响,最后有什么炸裂开来。
白雪皑皑的戈德里克山谷在爆炸中毁灭,高大的身影跪在瓦砾之中疯狂地徒手挖掘着什么,黑色的乱发凌乱地遮住半个侧脸,冬青木制的魔杖犹如没用的木棍被丢在一旁。
婴儿的哭泣声自瓦砾中传出,男人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小心翼翼,如同珍宝一样将襁褓从废墟中抱出,掸去灰尘,高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将婴儿护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着。
心脏在狂烈跳动。
咚咚……
“你……还好吗?”艾莎嘶哑着自己的嗓子问道。
咚咚……
高大的身影缓缓转过头来,黑发之下英俊的脸被泪水糊满,拼命睁大的深灰色眼眸在夜色中仿佛泛着红光。
咚咚……
是西里斯。
西里斯.布莱克。
“艾莎!”
艾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小舟甲板上,而穆迪的银色守护神正环绕在站在她不远处俯视她的穆迪旁边。
“我或许不该带你过来。”穆迪说,“你经历过太多恐怖的事情了,在摄魂怪面前尤其脆弱。”
艾莎坐起了身子:“呼神护卫!”
银色的大狗从艾莎的魔杖顶端一跃而出,和穆迪蹦来跳去的守护神不同,银色的大狗落地以后就非常安静地站在那里,平缓又深邃地看着坐在小船上的艾莎。
就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穆迪有些怔异地看着艾莎,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摄魂怪造成的恐惧醒来的一瞬间就使出守护神咒……”
除非摄魂怪让你看到的你最恐惧的事情,也是让你最感到高兴和幸福的事情。
小船很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停靠在阿兹卡班的岛屿上,艾莎喝掉了一瓶斯内普做的魔药,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
等了些许时间,押送着海格的船也慢慢靠了岸,上岸的时候,海格巨大的身子在不停颤抖。
“阿拉斯托。”福吉取下了他的礼帽,疲惫得和穆迪打了一声招呼,紧接着一行人无声地进入阿兹卡班。
耸立在小岛峭壁上的巨大黑色监狱,被无数飞行的摄魂怪包围,远远望过去犹如穿说中恶灵横行的死亡之地。
艾莎不得不提起精神来保持住自己的守护神,才勉强没有发疯。
在穆迪和福吉往监狱深处走去的时候,艾莎奉命停留在走廊上,正对着的牢房里关着贝拉特里克斯。
阿兹卡班的生活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让她变得疯狂而憔悴。
“哦,瞧瞧谁来了,恩威斯特家的小杂种。”
艾莎没有说话。
贝拉笑了起来,露出肮脏的牙齿。
“主人曾经那么看中你,结果你却背叛了主人!肮脏的叛徒!邓布利多的走狗!”
她越说越疯狂,最后几乎是贴着栏杆嘶吼了起来,夹在栏杆之间的瘦削的脸几乎扭曲变形。
艾莎动了动,她身边的守护神跳到了贝拉的旁边,柔和的银光让她稍稍冷静了一点,但还是睁着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艾莎。
“我不是邓布利多的走狗。”艾莎说,“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不属于邓布利多也不属于神秘人。”
然后艾莎转过头去,在走廊的尽头,就看见和她的守护神几乎一模一样的大狗站在那里。不同的是,比起她的守护神,这只黑色的大狗骨瘦如柴,皮毛暗淡,眼眸浑浊,一眼看上去几乎分辨不出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艾莎感觉自己喉咙被堵住了,鼻子酸痛得厉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安安静静待在阿兹卡班十四年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