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漱然见状便把问题抛给了对面人:“既如此,许妹妹定个价钱吧。”
许亦安再次石化:“啊这……”
这玩意儿到底值什么价钱啊?许亦安瞄了一眼桌上的脂膏,额头上沁出了些许薄汗。
温余儿不动声色,搭在身前的手悄悄探出一根手指点在许亦安的后背上画了几笔。
许亦安笑容僵硬:“三……三十两?”
温余儿险些一个踉跄,许亦安还真拿它当宝贝了?哪里有这么贵的胭脂?!明明是三十文!而且这询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石漱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她沉吟片刻,才冷静道:“看来许妹妹来此是‘别有用意’啊。”
温余儿扶额,她本想着一会儿找借口要方便,再暗中搜寻一些消息就能功成身退,没想到穿帮了,而且还这么快。
许亦安仍一脸懵然,似乎也没想到这就被发现了,但她仍不想放弃,便僵硬着笑容想补救。
石漱然抽空看了一眼温余儿,伸出手示意:“我看这位姑娘身姿飒爽,臂膀有力,应该不是普通侍女,也请坐吧。”
温余儿依言而坐,但她并不能暴露身份,便满含歉意道:“石小姐聪慧,在下乃是护送许小姐回都的武师之一,我们并非想要加害与你,只是日前许小姐和在下师弟曾无意与一位曲公子相识。”
“说来惭愧,我那师弟年纪轻,听闻曲公子的过往,意欲打抱不平,许小姐生怕此事另有隐情,会无意伤害您的清誉,在下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想一探究竟,还请石小姐勿怪。”
石漱然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讽刺:“恐怕他也就只敢在你们面前这么说了。”
许亦安一听就觉得事情有异,她急迫道:“我就知道,肯定与你无关!”
石漱然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舍:“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半年有余的感情,又岂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温余儿感觉愈发矛盾了:“你们究竟为何分开?石小姐似乎是心甘情愿嫁人的。”
石漱然直言道:“我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自然也不会通过家世衡量一切。”
温余儿回想那日曲蓬舟的衣着,低语了一句:“曲公子家境还好吧……”
许亦安听见了温余儿的声音,便乘胜追击反驳:“石小姐都说了不在乎家境,更何况曲公子虽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他家世代行医,除了他做出不好的事情,石小姐的态度又怎会急转直下?”
“世代行医?”石漱然猛地看向许亦安,“他是这样说的?”
许亦安顿时懵住了:“啊……不是吗?”
石漱然苦笑了一声:“蓬舟啊蓬舟,你何时才能真正像一个男人一样……”
温余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刚准备开口试探一下却被门外一道悲戚的声线打断了——
“我的漱儿,可怜你为了他吃尽苦头,事到如今他却仍不知悔改!”
门被推开,一衣着华贵的夫人疾步前来。
“娘?”石漱然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又朝着门外道,“夫人来了为何不通传?而且我不是吩咐了别惊扰夫人吗?”
云岫站在门口有些为难地立于原地。
石夫人立刻道:“是娘不让她们通传的,而且闹出这么大动静,娘又如何不知?”
温余儿和许亦安赶紧垂首行了一礼:“夫人。”
石漱然赶紧替二人掩饰道:“这二位是给女儿送脂膏的姑娘。”
石夫人搂着石漱然眼角含泪:“二位姑娘见笑了,但我不怕你们笑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她孝顺懂事,从未让我们做父母的担心过,可没想到她有一日能为了一个男人抛头露面甚至抵抗我们。”
石漱然闻言不禁愧从心头起:“娘……”
石夫人声泪俱下:“漱儿是个没心眼的实诚孩子,三言两语就被哄骗的晕头转向。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竟肯为他下厨,那手上烫得全是水泡!甚至愿意拿攒下的银钱供他生活!可他不思进取,只知甜言蜜语、托之空言,我如何能放心把她交给这样的人啊?!”
“是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
见平日里满面春风的母亲哭红了眼,又想起自己绝食在床那几日父母虽苦口婆心劝慰,却不曾想私下他们是如何彻夜难眠、黯然神伤,石漱然也不禁潸然泪下。
温余儿听明白了,而许亦安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他说谎,他骗了我和舒玄……”
石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擦了擦泪水道:“好在我们漱儿懂事,知晓老爷同我不会害她,才愿意与那曲公子一刀两断。”
“姑娘,你若认识曲蓬舟,便告诉他,就说我求他放过我女儿,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吗?!他三天两头就来闹一通,这是在害漱儿啊!若不是街坊邻居都熟知我们漱儿的为人,老爷又想办法堵住了悠悠之口,漱儿的名声就被她毁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