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段舒玄和许亦安便早早去了镇子,直到巳时才回来。去时二人意气风发,回来后,却只剩下段舒玄一人意气风发了。
许亦安一脸难看的神情,活像吃了黄连。
于是在段舒玄声色并茂地讲述下,他们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听了个全。
那男子名叫做曲蓬舟,家里是开医馆的,半年前他前往平阳置办药材,回家途中救下了迷路于荒郊野外的石家小姐石漱然,于是顺路将其送回家后便悄悄离开了。
但这位石家小姐是个有恩必报的性子,她通过多方打听便很快找到了曲蓬舟所在的医馆。
后来石漱然几乎每日都带着各色点心或亲手熬制的汤水前来看望曲蓬舟,正值大好年华的一男一女日日相对,两月有余便已情愫暗生互通心意。
可没想到此事被石漱然的父母知晓,二人极力反对,将石漱然锁在闺阁之中多番劝阻,甚至为了打消曲蓬舟的念头,私下替石漱然与河东有名的世家少爷冷青松订下婚约。
起初,石漱然还绝食明志,甚至让她的丫鬟偷偷送出信件以安曲蓬舟之心,可后来不知为何她竟悄无声息地没了音讯。
曲蓬舟惶恐不安,生怕石漱然一时想不开。可正当自己寝食难安之际,他突然听闻石漱然已与冷青松合了庚帖,二人甚至一同游山玩水。
一开始曲蓬舟还不愿相信,结果竟亲眼得见石漱然同冷家少爷于府前依依惜别。
他想问清楚,是不是她的父母逼迫至此,亦或是冷家抓住了她什么把柄。可当他出现在石漱然面前时,那个往日里温柔贤淑的女子却低垂着双眼快步绕进大门,甚至唤来一群小厮手持棍棒将他拦在门外。
曲蓬舟希望石漱然回心转意,奈何多番寻至石府,石漱然依旧避而不见。而昨日他正是因为意外听见石漱然即将成亲的消息,所以才拼死闯进了石府,结果就是温余儿和温潮生看见的那般,他双拳难敌四手被打了出来。
段舒玄越说越生气,最后竟是高声喊道:“喜新厌旧!移情别恋!见异思迁!这小姐太过分了!!!”
温余儿一脸无语,抬手招呼:“舒玄,你,你别这么激动。”
许亦安罕见地没有反驳,整个人蔫蔫的,仿佛是因为自己猜错了而失落至极。
余思渊哼了一声:“热闹也看够了吧?赶紧去收拾收拾你那营帐,明天就启程了。”
“不!”段舒玄一挥手,意气风发,“我们还不能走!”
温余儿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她同一侧抱臂靠在树上的温潮生对视一眼,立刻恍然大悟。
果真,下一瞬,段舒玄开朗笑道:“因为我已经答应曲公子,帮他见那石小姐一面!”
余思渊瞳孔震惊:“段舒玄你!”
眼看着余思渊要吼出来了,温潮生赶紧打圆场:“舒玄,就算你帮他们见面了,可事已至此,根本不会有什么回头的余地,除了消耗曾经的爱意,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段舒玄听到这儿也有些无奈:“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曲公子说了,他没有别的心愿,只想再见一面就好。”
说到这儿,他再次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曲公子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呢?”
温余儿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为何这位曲公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她没忍住偏头瞄了一眼许亦安,对方坐在稻草上突然犹豫不决道:“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温余儿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好奇:“何出此言?”
许亦安娓娓道来:“冷家少爷是河东有名的翩翩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果石家小姐真是喜新厌旧之人,那当初在得知父母为她订下婚约后,为何还要绝食?甚至让丫鬟替自己送去书信给曲公子呢?”
“此事若是传到大家的耳朵里,对于石小姐和石府百害而无一利。这种既伤身又无异于把自己逼上不归路的行为,她大可不必做出来。”
段舒玄蹙了蹙眉,思考半晌才犹豫道:“那,万一她只是做做样子呢?她只是想保全自己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抛弃的单纯形象呢?”
许亦安起身不赞成道:“哦,照你所猜想的意思是,女子将最好的形象表现给男子希望以此得到他的垂怜,可若是石小姐同曲公子之事传遍大街小巷才是真的完蛋了,对于女孩子而言,名声比形象更重要!”
段舒玄不屑地“切”了一声:“你说她不在乎在男子心中的形象?那我现在要是把这事儿传出去,她的形象和名声一样完蛋!你看她到时候在不在意!对了,街上都没人议论,我猜啊,就是被他们家压下去了!”
许亦安气红了脸:“你……你这明明是在找茬!”
温潮生赶紧制止:“不是,说着说着怎么又吵起来了?”
段舒玄和许亦安只对视了一眼,便朝对方“哼”了一声,继而扭过身子再不看对方。
段舒玄乘胜追击:“潮生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