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潮生重新看向林易之,颔首道:“此伤并无大碍,多谢侍郎大人关心。”
林易之微微笑着点头致意,终于看向温潮生身边的温余儿。
温余儿佯装镇定地紧挨着温潮生,时不时替他拉一下生了褶皱的领口,却立刻感知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突然包裹住自己。
林易之清了清嗓音,按耐住满心的紧张和激动,刚想开口又瞬间抿住薄唇,似乎是在考虑措辞一般,然后才尝试着开口:“姑娘便是玄甲铁骑营新晋的领军吧?”
温余儿努力不让怒火从脸上浮现,她稳定住情绪,直直朝林易之看去,嘴角弯起一个生硬的弧度:“侍郎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冯阳歊觉得自己身后的椅背硌的腰有些发疼,却下意识不敢轻举妄动。
林易之脸上的表情顿时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僵了一下,他垂首局促地笑了一下,放在膝上的双手也胡乱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迅速调整好情绪,重新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容:“是我言语有误,抱歉。我的意思是,姑娘年纪轻轻便能进入玄甲铁骑营,定是聪慧过人、武艺精湛。”
温余儿冷笑一声:“不敢,都是托侍郎大人的福,不然,我怎能有今天?”
饶是冯阳歊也听出话里有话了,但他不敢多嘴,只是在一旁坐立难安。
林易之眼圈似乎有些红,连带着眼眶里也多了一丝看不大出来的晶莹,他半晌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段舒玄打量了一下林易之,蹙眉道:“你老看着我余儿姐干嘛?”
“余儿?”林易之满眼皆是对面的姑娘,声音愈发温柔,“姑娘叫余儿吗?”
换做从前,听见这满是缱绻的声音,温澜定会眼含星光一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如今,她是温余儿,这双眼里除了满腔怒火和恨意,什么都没有。
江幸川轻咳一声,好心提醒道:“大人,如此直截了当地询问姑娘家的名字,怕是不妥……”
林易之也察觉到此番话语不妥:“抱歉,我并无冒犯之意。”
也不知温潮生是嗓子有些痒,还是穿的少有些冷,安静的空气里只听得他轻轻咳了那么一小声。
温余儿回过神:“将军,阿年身子才刚好利索,但现在总归是天寒地冻的,余儿还是先陪他回去吧。”
“也好,快回去休息吧。”余傲寒赶紧顺着温余儿的话说了下去。
冯阳歊抓住机会赶紧站了起来:“那个,今晚我设宴怎么样?”
“冯大哥,潮生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不能饮酒,我们怕是要失陪了。”温余儿抱歉地笑着。
林易之立刻起身朝冯阳歊行了一礼:“冯少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正好我也有些累了,今晚怕是不能与诸位同乐。”
冯阳歊立刻朝帐外挥了挥手:“来人呐,送侍郎大人回帐休息。”
温余儿将温潮生的斗篷重新披回他的身上,回头朝着余傲寒他们点了下头:“将军,我们先回去了。”
余傲寒点了点头:“去吧去吧,回去多穿点儿,阿迟,你也送阿年回去。”
“是,父亲。”余思渊迫不及待站起身朝温潮生和温余儿走去。
“哎我也回去!”段舒玄差点儿从座位上蹦起来,这还不够,他拽住身侧的江幸川,“幸川哥也得配制草药了对不对?”
江幸川还没反应过来:“?”
“是吧?你看你也说是。”段舒玄抢过话笑道。
五个人前前后后离开了大帐,余思渊有些疑惑:“你还没好啊?以前丢了半条命都能再跑个几里地,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温潮生无语道:“你傻啊?我那是假装的,再不找借口离开,大家就直接互相干瞪眼得了。”
说完这句,温潮生恍然听出了余思渊的言外之意:“你小子,还敢提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温余儿一个眼刀扔过来。
“没什么~”温潮生讨好地笑着。
温余儿的眼神跨过温潮生去看余思渊,她好奇道:“思渊,从进去到刚才出来,你不会一句话没说吧?”
似乎是回想到刚刚令人窒息的氛围,余思渊此刻的脸上隐隐带了些不耐烦的表情:“谁愿意和他说话?!”
“没想到啊,咱们余领军也有为难的一天~”
“你少笑话我!伤口不疼了是吧?”
江幸川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我说舒玄今天怎么还关心起我的草药了!”
段舒玄有些无奈:“幸川哥,你这思考能力得锻炼锻炼了。”
温余儿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止思考能力,还有说话经过脑子的能力~”
江幸川深呼吸一口气:“余儿你可别乱讲啊!”
“要我提醒提醒你吗?‘江公子你什么时候回的宫啊?去年良月之末才回宫的’,‘江公子今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