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的《明朝那些事儿》,整套的《乌龙院》漫画,还有些鲁迅和狄更斯的小说。
“哇!这根棍子哪来的?太帅了吧!”张闯双眼一扫,准确地从满屋琳琅中看到了最不值钱的那个。
贺游原往椅子上一坐,颇有些得意:“捡的。”是他第一次送李葵一回家时在绿化带里捡的那根棍子,他没舍得丢,就带回家了,“你想要的话,出1000块钱我勉强卖给你。”
“我呸,你的心比包拯的脸还黑。”
话虽这么说,张闯仍对那根棍子爱不释手,拿起来挥舞了几下。
贺游原不理他,转过椅子坐回书桌前,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数学试卷。
张闯凑上来瞧:“你还真学啊?”
贺游原不置可否,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PSP,扔给他:“自己玩去,别来烦我。”
张闯:“……”
拿人家手短,张闯只好接过PSP,窝在房间里的懒人沙发里,开始打游戏。当然,这个游戏打得是三心二意的,他时不时抬起头来,观察贺游原有没有真的在学习。
……真的在学啊。
至少张闯耐不住性子过来看时,数学试卷已经做完了大半张。
做一张卷子证明不了什么,张闯安慰自己。
但贺游原好像是认真的。
他开始在早读课上背书了。以前早读时,他嘴巴都懒得张开,只有在老师走过来时会哼哼唧唧两声,即便有时他张口了,也是在哼歌儿。
他开始自己写作业了。以前他也不是不写作业,只不过他挑着写,字多的作业肯定是不写的,看着就不爽的作业也是不写的。现在嘛,字多的作业仍旧不写,但他会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把其他作业乖乖写完。
他开始向老师问问题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发现他在好好学习,可能是因为他那张脸看着就不是好好学习的料,他写作业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在回复情书。但是,今天我们听写单词,他被抽到黑板上听写,四十多个单词哎,他居然全对,这时我们才觉得不对劲……”
晚饭后的操场上,方知晓一脸凝重地跟李葵一和周方华说了这个重大发现,最后总结陈词时,她更是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这绝对不正常。按照我这么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他绝对遭遇了重大变故,比如说——”
方知晓声音越说越低,李葵一和周方华屏住呼吸。
“他家大概是破产了。”
李葵一:“……”
周方华:“……”
还以为是什么靠谱的推测呢!
“他家有什么产值得破么?”李葵一问。以往看到“破产”这个词,都是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动辄几百亿的公司,说倒就倒了。
“不知道。”方知晓摇摇头,“但有这个可能啊,你看他学美术诶,多烧钱啊。而且他住状元府啊,那楼盘多贵啊。”
好吧。
李葵一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虽然不知道他家产有多大,但他给她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送五百多一小盒的巧克力,可能真的不差钱吧。
不会真破产了吧?那还怪可怜的。
三个女生吸吸鼻子,叹了口气,在操场上又转了一圈儿。
已经是12月初,空气是干巴巴的冷,呼吸间有白气冒出。毛衣早已御不了寒,大家开始穿羽绒服。大部分人把羽绒服穿在校服外面,遇上检查的就拉开拉链给他们看一眼。也有少部分人把校服外套穿在羽绒服外,看上去用臃肿极了,走起路来像只胖胖的企鹅。
李葵一有两件黑色的羽绒服,款式算不得好看,但是耐脏,她轮换着穿。其实她还有一件白色的棉服,她很喜欢,但她不敢穿,伏在桌子上写作业的话,不用半天袖子就脏了。班里也有女生戴上袖套保护袖子,但被一个男生嘻嘻哈哈地嘲笑了,说好土啊,气得那女生再也不戴袖套了。
起床变成一件越来越困难的事,每天冒着清寒走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对着手哈气。教室里没有空调,更没有暖气,写作业时会冻手,需要搓一搓才能写,但把手写热了就好了。
冬天一旦来了,仿佛就预示着什么将要结束了,无端给人一种仓促之感。
同学们的学习也变得更加紧迫起来。这个学期结束就是文理分科,分科又要分出理科实验班和文科实验班,名额有限,但大家都想去。
一班的学生们,仗着自己有这个学习能力,刚开始时都是九门学科一起抓的。但现在不同了,竞争激烈,时间有限,大家还是决定现在就放弃掉将来不学的科目。班里三十七人,基本上是冲着理科实验班去的,所以政治、历史、地理三科一下子成为冷门,连老师过来上课时都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但也没办法,只能叹一口气继续讲下去。不过有人在地理课上做物理作业,被抓到了,还是狠狠挨了一顿骂,地理老师气得发抖,说尊重一下老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