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娘瞧见他神色转阴,连忙拉过南枝,但裴长嬴已然扣住南枝胳膊,南枝被他硬生生挟制在手中。
这时,白苏的声音响起:“南枝!”
白苏匆匆赶入铜花台,正好瞧见此幕。
裴长嬴闻声回望。
见裴长嬴仍挟制南枝,白苏上前愤然质问:“裴统领想挟制小妹多久!”
裴长嬴心知此时动手将后患无穷,他暂且松开了南枝。
解了禁锢的南枝扑到白苏怀中,白苏将她护在身后。
裴长嬴支身而起,他俯目瞧了一眼白苏,不轻不重道:“公子苏。”
“裴统领来此处何干!”
白苏平日虽是沉稳,可方才瞧见裴长嬴对南枝起了杀心,他难抑愠气。
裴长嬴背手轻言道:“本统领正巡视王宫,不想遇到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
白苏护妹心切,他目光抵制道:“她是冷宫之人,怎就来路不明!”
裴长嬴冷哼施压:“是吗,这侍女才言这稚子是她从长辛宫捡回,经沈夫人收养。沈夫人私养奴婢之子,是犯了王宫戒律。”
“本统领需带她回去调查,还望公子赐行方便。”裴长嬴的语气与其说是客气,不如说是命令。
对方的强威让白苏认清了境况,裴长嬴身为禁军统领,可凭官职随意带走南枝,而他身份卑微,根本无法阻止。
白苏不由失了主意。
南枝仿佛察觉到他的无力,在此时大哭了起来。她的泪珠像断了线般滚落,玲珑的小鼻和清澈的双眸很快哭得泛红。
裴长嬴瞧着她哭泣的样子,眉头又是一皱。
南枝恐惧地望向面前冰冷的人,哭声愈加响亮,不一会儿便引来宫中巡视的禁军。
一队森齐的乌衣禁军迅速包围了铜花台,南枝未见过这种阵势,被惊得噤声。
禁军之中让出一位朱玄轻甲少年,那少年南枝识得,是那个曾抱过她的少年。
裴溯舟走上前去,见到公子苏正与父亲对峙,裴溯舟走近裴长嬴,他拱手行礼道:“父亲。”
这时,裴溯舟从余光里看见了躲在公子苏身后的南枝,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裴长嬴背手而立,他命令溯舟道:“溯儿,你先将这丫头带下去看管。”
溯舟侧首看向汪汪泪眼的南枝,疑犹须臾,并未挪步。
“怎么。”裴长嬴面上冷色。
溯舟低首,替南枝求情道:“父亲,此女是被长辛宫所弃,对王宫并无威胁,父亲……”
裴长嬴微愤:“你早知她的存在?!”
裴溯舟低眸承认:“是。”
裴长嬴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镇静了下来:溯舟不可能知道这丫头的身世。
裴长嬴双眉紧凑,严声道:“你没有上报?!”
“她只是一个无知稚子,我认为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你可查过长辛宫是否有过此人!”裴长嬴的语气带有一丝严愠。
“……没有。”
“那就将这丫头带下去!”裴长嬴不容质疑地命令到。
裴溯舟的薄唇微动又止,他不能抗拒父命。
裴溯舟转身朝南枝走去,白苏挡在南枝身前。二人目光抵触,不肯让步。
裴溯舟眸光转冷:“待查清南枝来历,禁军自会公正处置。公子莫要让在下得罪。”
白苏咬紧牙关,仍不肯退步。
这时,寂籁的铜花台内响起了脚步声,打破了双方的僵持。
众人不由望去,只见是一位女子走了进来。
杪夏罗裙款款,她无视禁军,径直走至冲突的中心:“公子,夫人已将饭菜备好。”
“真巧,裴统领也在。”杪夏转目看向裴长嬴,向他轻轻欠了身。
杪夏转而对一旁的桐娘道:“桐娘,夫人命你带公子和南枝回去。”
桐娘看向杪夏,杪夏冲她微微点头。
桐娘带着白苏、南枝欲走,却被一旁待命的禁军拦住。
杪夏了然,她转身与裴长嬴道:“我家夫人已知晓此事原委,担心南枝之事会让统领生出误会,正欲向王上求见,以做解释。”
裴长嬴冷笑一声,沈木樨竟欲以王上压他:“沈夫人已是废妃之身,怎配再见到王上。”
杪夏淡淡一笑:“夫人是邻邦宁王义妹,王上怎会不顾念邻邦之谊?”
裴长嬴略顿思拊,偷换王嗣一事足以让裴氏覆灭,于是他道:“王上日理万机,此事何需叨扰王上,本统领自会处理。”
杪夏浅笑一声:“有裴统领,穆王与丞相帮忙扶持朝政,王上自有清闲之时。”
这人尽皆知而讳莫如深的王宫实情从一个小宫娥嘴中说出,倒让人不由一震。
裴长嬴暗想,沈木樨能在冷宫多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