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天,一个小丫鬟在给江云渺梳头发,江云渺不会古代这种繁复的发型,而原主知道自己不是真千金不好意思支使院中丫鬟,大多数事情自己亲力亲为,但她却不愿折腾,更何况前阵子原主割了半碗血送过去了,她现在手臂上的伤痕还是痛的,更不敢大动作。
小丫鬟似乎有些害怕她,一直乖顺的垂着眼,但手上的动作很巧也很细心没扯疼她的头发,不知不觉头上也有了发型雏形。
她看着铜镜内自己微微朦胧的面容有些失神,这具身体不过十七岁,细想之下她这一穿越反倒还年轻了几岁,只是尽管两人样貌相似,但不像她那时候,由于随着年岁增长送血频率增加,原主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身形也有种弱柳扶风的消瘦,一点也不健康。
是啊,人的血液就是身体的精气,哪怕后续补血的药喝得再多,这流失的精气神却很难补回来。
江云渺抿了抿嘴,苍白小脸瞬间看起来严肃了几分,身后的小丫鬟不经意看见了身子一抖,手上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虽然她们并不怕江云渺这个二小姐,但这阵子江云渺总在室内神神叨叨自言自语也吓坏了她们,生怕她真的撞邪祸及自己,做事都比往日战战兢兢了许多。
“小,小姐......要戴什么簪花......”
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江云渺收回思绪往妆奁里扫了一眼,选了一个原主平日不喜欢并且看起来很简单的紫色绒花,小丫鬟见此很乖觉地给她戴好了,也没多问什么。
梳妆完毕后,江云渺赶走了丫鬟,从妆奁里拿出所有原主不常用的首饰藏在身上,才理了理衣裳出门。
原本她只想把这些首饰当了弄点钱,但现在手臂还隐隐作痛,出门前又喝了一碗补血的药,她嘴巴苦兮兮,心情更是不好便先往外院走去。
江父虽然是县令,但也不需要天天在衙门坐班,日常点卯有事出门就可,而往日他大多数会呆在江府书房或者陪自己女儿。
江云渺先去书房寻了他,江父果真在这,看到是她后,一如往常摆出温和慈父的模样关切询问她这阵子身子养得如何,补血的药有没有喝。
如果真的关心的话,为什么这几天不见他亲自去看自己呢?而且原主那几天执意出门许是也是为了鉴定什么,最后那悲切的神色定然是听到了一些伤人的事。
江云渺垂眸掩下眼底的嘲讽,照着原主性子行了礼,柔声道,“父亲,女儿这些日子喝药有些苦闷,想出去透透气,而且姐姐一直心心念念吃水鹤楼的白芙蓉糕,有一阵子没吃了,我帮姐姐带些回来。”
因为要到换血的关键时期了,身子虽然养了这些年勉强还行的女儿但还是容易生病,为了防止生病影响换血,江父难得拘着她在家。
想到换血之事,江父眸光微暗,视线不动声色掠过江云渺,藏住了眼底的激动兴奋,再过不久,他的女儿也可以这般随意出门了,还可以加入玄一观完成她心心念念的除妖梦想。
为此,江父目光更宽和了一些,嘴角弯起一抹笑,“难为云渺你有心了,还记挂着你姐姐。”
江云渺扯了扯唇,又似不好意思道,“只是,水鹤楼的白芙蓉糕要消费十两才能再购买,女儿身上......”
“这有什么,我马上让管家带你去账房领二十两银子。”
对待自己亲女,江父格外大方,拨钱也很爽快,不像往日,倘若原主只以自己出门为由,他从未提过给钱一事。
江云渺听到二十两后,嘴角暗暗撇了撇,这二十两真以水鹤楼的规矩,也只能买芙蓉糕了,哪有多少余钱给她花。
不过,能拿到这笔钱也算意外收获,她也不想再与江父继续交流了。
江云渺道一句‘谢谢父亲’便很快跟随管家去拿钱,出门时,身后那日常伺候的小丫鬟跟着,她也没吭声。
江云渺今天出门不是为了逃,她主要当那些首饰和熟悉出城的路线,免得到时候人生地不熟跑岔了。
她一路逛了逛,左右摊贩处看来看去,除了吃了一根糖葫芦,从城东走到城西没买什么东西,借此大体了解了一下这世界物价,直到看到了一家在小说中有提过一嘴的当铺,才停下步伐故意又让小丫鬟调转给她买个东西,趁此当了那些首饰。
这个当铺在书中就提过一嘴女主帮男主赎回玉佩一事,当铺的人也很良心没有压价或者欺骗她,她去了一趟后,发现确实如此,当掉的首饰价格应该算合理。
江云渺当完首饰后很快回归原位等人,等小丫鬟买了东西回来了,她看着天暗了不少,才又带着两人返回临水旁边的水鹤楼。
江家没人管她多久回家,她倒是有心再逛一逛,但这副身子还很虚,一路上她已经中途休息好几次了,好在确认了出城方向,也不像出门前那么一无所知。
水鹤楼算是溪水县标志性建筑,高四层,远远就能瞧见,而且眺望临窗之处,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宾客,生意可以说是红红火